沈飛繼續邁步走向中院的煉丹坊。
煉丹坊前院，
高山身穿一件湛藍色長袍，腰係白玉腰帶，大馬金刀坐著，雙眼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高師。”沈飛輕聲問候。
“嗯？”
高山低頭，看到時沈飛，茫然的眼神才驟然變得清明了一些，笑道：“你來了！除夕飯晚上才開始，怎來得這般早。”
“有些事情要跟高師說。”沈飛坐下，與高山並肩而坐，笑著端起徐玉遞來的熱茶，抿了一口，隨意道，“高師好像情緒不佳？可有心事？”
沈飛忽然想起來，去年今日高山也是這般心情，那一日，高山心情不佳，本想煉製養血丹散散心，不曾想一個學徒誤了事，多拿了一錢藥材，
結果高山煉製養血丹失敗，被路過的唐老嘲笑，高山一怒之下，拔下學徒的衣服，把他活活凍死了。
那日沈飛就站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可謂記憶深刻。
高山淡淡道：“能有什麼心事，無非是三兩事罷了。”
抬頭望天，
高山悵然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回藥王宗了，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怎麼樣了，也不知道相熟的同門如今如何了。”
“一眨眼，來到此地已經快四五年了。”
沈飛再次從高山口中提起藥王宗，忍不住詢問道：“高師，那藥王宗到底是何方勢力，竟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藥王宗......”
高山喃喃自語，忽然自豪一笑：“藥王宗是州府六大勢力之一！門下有弟子數千人，個個都是天資縱橫之輩！我的師傅是離山老人，是整個藥王宗十大煉丹長老之一！而我高山，曾經是......”
話題到此戛然而止，
高山麵色痛苦，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好了好了，不說了。藥王宗離你還太遠了。”高山唏噓一笑，眼神悲傷，“沈飛，過來年你就十九了吧？”
“是！”
高山笑道：“練武你是沒機會了，鍛體境也就滄河縣有點地位，在州府狗屁不是。你好好努力煉丹，若是能在三年內成功煉製蘊氣丹和黃泉丹，我就親自送你去藥王宗，拜在師傅他老人家門下。”
轉頭，
高山意味深長地看著沈飛：“煉丹之道，絕非你現在看到的這樣，它的廣闊和雄偉，是你這輩子都無法想象的畫麵！”
“你沒到那一步，根本無法體會到。”
沈飛眨眨眼，其實他很想說自己最近也在練武，成果還算不錯，勉強有那麼一二三四門武功入門，平時也就殺殺煉氣境武者的樣子。
可想了想，沈飛還是沒有暴露底牌，他決定先解決今天找高山的正事。
“對了，你剛剛說找我有事，是什麼事？”
高山端起茶杯想喝茶，可茶杯已經空了，他招招手，示意徐玉為自己續上。
徐玉滿臉笑容，殷勤端著一個茶壺，早就等候多時了。
“是這樣的....”沈飛輕咳一聲，淡淡道，“我已經成功煉製蘊氣丹了，過來跟高師說一聲。”
嘩啦啦——
水流肆意流淌在桌子上，
徐玉保持倒茶的姿勢，目光呆滯地看著沈飛，任由茶水灌滿了茶杯，流淌在桌子上。
高山沒有生氣，
因為他此刻也是呆滯表情，右手舉著茶杯，任由茶水溢出，也沒有動彈一下，似乎是被沈飛的話震驚到了。
兩人彷佛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沈飛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淡淡道：“高師，注意形象。”
“哦哦。”
高山終於反應過來，他低頭看了看被燙得微紅的右手，看著看著，雙眸忽然紅了起來，眼角一行熱淚悄無聲息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