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言對這些一竅不通。
但他至少……得嘗試嘗試。
他與白修遠相處時間不長,雖說有一點好感,但也僅此而已,要做這種事並不能完全放下心理負擔。
可如果要回救護所,或是被送去彆處,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白修遠。
白修遠那天說,早上的鮮血他訂了一個月的量。
那這一個月裡,他應該能暫時留下來。
一個月……能讓白修遠喜歡上他嗎?
褚之言內心糾結且掙紮,他感到羞恥,又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吸血鬼。
他捏著手冊走神,房門突然被敲響。
“小少爺,”是張姨的聲音,“您睡了嗎?”
上回褚之言說過不用這麼喊他,張姨卻沒改口。
褚之言打開門:“還沒有。”
張姨手裡拿著一個輕薄的平板電腦,還有充電器,一並遞給褚之言:“先生讓我交給您的,怕您一個人太無聊。”
褚之言微怔,接過平板:“謝謝……”
他關上房門,翻看著手裡的平板,表情漸漸茫然。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用?
實際上家裡的很多東西,對褚之言來說都很陌生,白修遠平時在用的手機、筆記本電腦之類的,他也是一知半解。
褚之言隻當是因為自己失憶了,也沒有過多地詢問。
現在他看著眼前的平板,有些無從下手。
褚之言心想,東西既然是白修遠給的,他不如去求助白修遠。
正好他已做了決定……趁此機會,他是不是還能和白修遠多相處相處?
白修遠白天一般都在書房裡,褚之言鼓起勇氣,帶著平板去敲門。
房門打開後,白修遠見是褚之言,問道:“怎麼了?”
褚之言舉起手裡的平板,不好意思道:“這個,我……我不會用。”
白修遠似乎有些驚訝,沉默了兩秒:“進來吧,我教你。”
書房很大,角落放著小茶幾和沙發,有整整一麵牆那麼寬的書架,書桌在靠窗的位置。
白修遠拉上窗簾遮住陽光,讓褚之言坐在他旁邊。
他打開平板,動作頓了頓:“識字嗎?”
褚之言連忙點頭:“都認識的。”
白修遠應下:“好。”
他講得十分細致,從開機解鎖充電到係統的所有用法,教他錄了自己的指紋,還有裡麵這些軟件的用途。
褚之言聽得很認真,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偶爾向白修遠提問。
他很聰明,說一遍就能全記住,很快自己上手使用。
白修遠幫他點開一個遊戲,切水果。
褚之言第一次接觸這樣新奇的東西,玩得頭也不抬,直到屏幕中跳出電量低的提示。
他活動了一下略帶僵硬的手指,一抬頭對上白修遠的視線。
白修遠的表情和往常一樣淡淡的,半垂著眼:“好玩嗎?”
褚之言原先那些低落的情緒徹底消散了,他抱著平板不住點頭:“好玩。”
白修遠似乎笑了一下,等褚之言仔細再看的時候,他神色已恢複如常。
他側身坐著,背後就是書架,褚之言無意間看過去,視線凝住。
大概因為才搬來不久,書架上沒有放太多書,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褚之言看著,覺得這書架有些眼熟。
可他之前從來沒有來過白修遠的書房,並沒有見過才對。
褚之言仔細回想,突然慢慢紅了臉。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莫名其妙看見白修遠親自己,背景正是這麵書架。
白修遠察覺到褚之言的異樣,搭在扶手的指尖輕輕動了動:“臉怎麼這麼紅……不舒服?”
他一問,褚之言的臉更紅,搖著頭:“沒有。”
白修遠沒有追問,隻是安靜地看著他,褚之言越來越緊張,脊背僵硬:“那我……先回去了。”
他抱著手裡沒了電的平板,小聲補充道:“謝謝叔叔。”
白修遠“嗯”了聲,並叮囑道:“不要玩太久,早點休息。”
褚之言如釋重負,乖乖應下後離開。
等他走了,白修遠皺著眉,抬手按了按後頸。
陽光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一些淺藍色的鱗片在他的後肩出現,逐漸向上蔓延。
白修遠起身回了臥室,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
冰涼的水流從他指縫間穿過,片刻之後,鱗片緩緩消了下去,變回普通的皮膚。
最近幾天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有時他甚至無法自行控製住。
白修遠閉了閉眼,確認體內莫名的躁動已經完全平複下來,才出了浴室。
褚之言回到房間,給平板充上電。
那天看到的幻象他好不容易才忘掉,現在又回想起來。
而且,書架又是怎麼回事?
褚之言想不明白,他不再深究,打開正在充電的平板繼續玩切水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直到他困得不行了,才倒頭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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