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請假前,總覺得有人在跟蹤他的錯覺,還有差點砸到他的花盆。
白修遠察覺到他神態有異:“怎麼了?”
褚之言看了看他,搖頭:“沒什麼……”
他雖不說,心裡卻有些忐忑,問白修遠:“那我要是不去的話,學費能退嗎?”
“直接退學,應該能退一部分,”白修遠認真答道,“捐給校區的錢退不了。”
那還是挺虧的……褚之言沉默不語,也在考慮到底去不去。
白修遠替他拉好書包拉鏈,低聲詢問:“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褚之言警惕:“我明天要早起。”
“我不碰你,”白修遠見褚之言不信,向他保證,並說:“隻是不想讓你離我太遠。”
褚之言臉上一紅,對他這樣的話毫無抵抗力:“那好吧……”
臨睡前他帶上自己的枕頭,跟著白修遠來到他的臥室。
褚之言在靠裡的那一側躺下,扯過被子。
白修遠果真如他所言,規規矩矩地抱著褚之言什麼也沒做。
兩人好像還是頭一回這樣安安靜靜地睡覺,上次褚之言躺在這張床上時,白修遠還是原形。
屋裡開著溫度適宜的空調,褚之言窩在白修遠懷裡,許久都沒睡著。
半晌後他動了動,白修遠輕輕拍著他的脊背:“不要擔心,快睡吧。”
褚之言的確還在想著文渡,他悶悶地應了一聲,重新在黑暗中閉上眼。
即將睡著的時候,褚之言迷迷糊糊做了個夢。
不對……不是夢。
隔著厚厚的玻璃窗,聶樹寒坐在他對麵,雙手被手丨銬銬住。
他手裡拿著一個電話筒,湊近玻璃窗說了一句什麼。
褚之言在玻璃窗的倒影裡看見了自己,可是卻聽不到聶樹寒究竟在說什麼。
片刻後聶樹寒放下話筒,被身後的警衛帶走。
他在臨走前,露出複雜且不甘的眼神。
褚之言猛然坐起,微微喘著氣。
白修遠被動靜驚醒,也立刻坐了起來:“言言?沒事吧?”
他擰亮了床頭的燈,看見褚之言臉上的神色,猜到幾分:“你又看到了什麼?”
褚之言撲過去抱住白修遠的腰,把剛才幻覺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他困惑不解:“那個教授……他為什麼會被抓起來?”
聶樹寒在非人類區域中的地位那麼高,他究竟犯了什麼事,而且又為什麼會和自己見麵?
幻覺中沒有更多其他的信息,褚之言既心慌又擔憂。
白修遠仔細聽完,有一個猜測:“文渡?”
褚之言一愣,抬頭看他。
這樣……好像也有可能。
白修遠當即拿起手機,報警。
他裝作是提供線索的路人,說文渡在失蹤前,曾和聶樹寒待在一起,被他偶然看見了。
接電話的警衛語氣遲疑:“……聶教授?”
白修遠說道:‘沒錯,後來聶教授開車把文渡帶走了。”
他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褚之言倒是比他還緊張。
萬一不是……
放下手機後,白修遠安撫道:“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就不會有事。”
最多今天晚上睡眠不會太好。
但褚之言所預見的不會出錯,並且他這一次是自己的視角,按照之前的幾次經驗來看,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
眼下情況特殊,寧可錯殺,也不能輕易放過。
褚之言記掛著這事,晚上沒怎麼睡好,一大早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機。
手機開機後,齊朝的來電提示亮起,仿佛和他心有靈犀。
褚之言連忙接起來,齊朝激動道:“文渡沒事!他早上給我打了電話!就是受了點輕傷……”
聽到這個消息,褚之言徹底放心。
不過……昨晚快淩晨報的警,今天早上文渡就找到了。
時間太過巧合,莫非真的是聶樹寒。
一直等到下午,警督才發了通報。
醫藥所的管理層聶樹寒,長期利用非人類做不法實驗,從前失蹤的那些非人類,全都是他乾的。
警督在他住處的地下一層發現了實驗室,裡麵有大量用來做實驗的器材,還有一隻被飼養的食屍鬼。
那些在實驗中死去的非人類,都被聶樹寒喂給了食屍鬼。
學校的高二學生文渡,正是被他抓走,打算在月圓之夜向對方下手,幸好警督及時破開實驗室的門,才救下文渡。
這可是個爆炸性新聞,聶樹寒在非人類區域裡的地位和貢獻,足以受到所有人的尊敬,他卻做出這種事。
被抓之後,聶樹寒對自己做實驗的目的閉口不談,隻提了一個要求。
他想見一見褚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