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僅剩的陽光並不強烈, 照在蒼白冰冷的指尖上,褚之言才剛剛伸出手,就唰地縮回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褚之言感到指尖微微發熱,低頭仔細一看, 又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也不覺得疼。
他膽子大了一些,再次將手伸過去。
先是手指,再是整個右手,最後褚之言直接拉開窗簾,上半身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他站在窗前閉上雙眼, 溫暖的光線籠罩著周身,這是他記憶中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感受。
窗外是彆墅的後院, 再往後是小區外圍的郊區,家裡的一個傭人從院子裡經過, 褚之言趕緊蹲下來, 悄悄拉上窗簾。
他心跳地很快,壓下興奮與激動,轉身下樓去找白修遠。
白修遠剛剛在飯廳坐下, 褚之言興衝衝跑過去, 差點撞上正端著菜的張姨。
他收斂神色, 在白修遠身邊坐下, 挪動椅子靠近:“哥哥。”
“嗯,”白修遠才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下,伸手碰了碰褚之言的側臉,“什麼事這麼開心?”
他本以為褚之言見過聶樹寒回來後,情緒多少會受到影響, 現在看他並沒有難受或是心情低落,白修遠稍稍放心。
“很明顯嗎?”褚之言自己摸了一下臉,張姨還在一旁,他按捺下急切,“我……發現了一件事情,等一會兒再告訴你。”
白修遠猜不到他想說什麼,也不催,慢條斯理地吃飯。
褚之言撐著手肘安靜看了他一會兒,拿了旁邊的空碗,向以前那樣為白修遠盛湯。
“哥哥,”他突然出聲道,“以後我都來陪你吃飯好不好?”
褚之言每天固定的進食時間是早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白修遠基本都是獨自一人在飯廳。
從前他想要討好白修遠,還曾一日三餐都來守著白修遠,偶爾幫忙收拾餐具。
時間一長,他就忘記這回事了。
白修遠端起碗,喝了一口湯:“不覺得無聊?”
“不無聊,”褚之言自告奮勇,“我可以幫你夾菜。”
白修遠勾唇笑了笑,張姨此刻離開飯廳,去廚房裡側收拾東西。
他放下碗:“想告訴我什麼?”
褚之言看看四周,拉著椅子又挪近了一些,幾乎要靠在白修遠身上。
他壓低聲音:“就是在警督的時候,聶樹寒告訴我……”
包括自己剛才的嘗試,褚之言也一並說了出來。
白修遠的臉色越聽越沉,筷子磕在碗邊。
“之前怎麼不告訴我?”他眉頭緊皺,“聶樹寒說什麼,你就信?”
“可是……”褚之言聲音越來越小,“我真的沒有受傷。”
“可是?那萬一呢?”白修遠拉起褚之言的手,“是這裡嗎?”
褚之言隻說他用了手指試驗,沒敢說還拉開過窗簾,“嗯”了一聲。
白修遠輕輕捏著他的手腕仔細查看,確認完好無損,連一點發紅的印子都沒有。
他神色稍緩,但看著仍不太高興:“真的不疼?也沒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