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言最近的胃口變得很差。
早上的一瓶血, 經常喝到一半就不想喝了。
鮮血不能放太久,扔掉他又覺得浪費,就硬逼著自己喝完。
這天早上, 褚之言盯著還剩了一大半的鮮血默默發呆。
“言言?”白修遠出聲喊他,關切道:“怎麼不喝了?”
他這一問, 褚之言心裡莫名升起一陣委屈,放下血瓶向白修遠伸手要抱。
白修遠將他抱在腿上:“沒胃口?”
褚之言悶聲道:“嗯……我不想喝。”
“那就不喝,”白修遠叫來傭人把剩下的血倒掉,摸著褚之言的側臉,“是血的問題?”
他這幾天也有所察覺,褚之言早上喝血的速度慢了不少, 而以前基本能一口氣喝完。
最近褚之言忙著學校的事,更沒怎麼喝白修遠的血。
高中讀完後, 褚之言成功考進非人類區域裡最好的大學。
一晃四年,他快要畢業了。
褚之言搖頭:“就是不想喝。”
白修遠語氣輕柔:“那是太累了?還是心情不好?”
“都不是……”褚之言煩躁地動了動, 靠在白修遠肩頭:“你彆問了。”
白修遠哄道:“好, 我不問。”
他偏頭親了親褚之言:“要是哪裡不對,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白修遠的氣息讓褚之言感到安心, 他在白修遠頸窩蹭蹭, 應道:“好。”
褚之言也以為是自己因為畢業的事操心, 才沒什麼胃口, 更沒往彆處想。
而且他一瓶血隻喝一半,一整天下來並不覺得餓。
一周後,褚之言的班級組織拍畢業照。
他不太想參加,他在外人麵前是普通的返祖人,實際壽命卻完全不同, 褚之言不想留下任何照片,這樣以後可能會有被發現的風險,高中畢業的時候他也沒去拍照。
得知褚之言拒絕拍畢業照,班長親自來找他,詢問他原因。
褚之言解釋道:“我不喜歡照相。”
“可、可是……”班長試圖說服他,“畢業照的意義不一樣,這輩子就這麼一次,錯過了就再沒有機會了。”
褚之言也覺得可惜,但他態度堅定:“我真不行,我……一看見照相機就犯惡心。”
更何況畢業後大家也還在同一片區域裡,還有很多碰麵的機會。
班長不再強求:“那好吧……”
他側著椅子,坐在褚之言課桌前麵,起身離開時腳底絆了一下,用手支撐時不小心推倒了褚之言的書。
書本朝褚之言的方向滑落,他明明可以伸手去接,卻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褚之言眼睜睜看著書掉到地上,愣了一會兒。
班長連連道歉,繞過來幫褚之言把書撿起來放好。
褚之言訥訥地出聲:“沒關係。”
班長走後,教室裡隻剩褚之言一個人,其他同學都拍照去了,走廊裡也沒什麼人經過。
他來到窗口往下望,遠遠看著操場裡擺出各種姿勢的人群。
褚之言看了一會兒,給白修遠打電話。
電話接通,白修遠熟悉的聲音傳出來:“言言?”
褚之言彎下腰,趴在窗口:“哥哥,你忙不忙?”
白修遠說:“不忙,怎麼了?你還在學校吧?”
“嗯……在學校,”褚之言摳著窗口的一顆螺絲,“你不忙的話,現在來接我可以嗎?我想回家。”
白修遠當即道:“好,我馬上過來。”
他存有褚之言的課表,褚之言下午還有課,他以前幾乎沒有像這樣中途請過假。
白修遠擔心褚之言,路上也沒有掛斷,帶上耳機和他說話。
好在褚之言的聲音聽著沒多大異常,不像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在校門口看見自家的車,褚之言小跑過去拉開車門。
一見到白修遠,他剛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一掃而空,撲進白修遠懷裡:“哥哥。”
白修遠應了一聲,去摸他手心和額頭的溫度。
褚之言拉下他的手,依賴道:“你親我一下。”
司機在前麵一絲不苟地開車,白修遠低下頭,溫柔地吻住褚之言。
然而褚之言隻高興了這麼一會兒,回到家後似乎精神不太好,神情懨懨地趴在白修遠懷裡。
白修遠擔憂道:“哪裡不舒服嗎?”
褚之言想了想,搖頭:“沒有,就是很困。”
尤其是在學校的時候,還很想念白修遠。
他打了個哈欠,一臉困倦,又要白修遠親他。
白修遠對他有求必應,像給小貓順毛一樣,等褚之言徹底舒坦了才作罷。
褚之言緊緊摟住白修遠,在客廳沙發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醒來時已經是夜裡,從沙發來到了臥室,屋內沒有開燈。
褚之言摸了摸身側,白修遠不在。
他的心情瞬間低落,獨自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開門下樓。
這個時間白修遠正在吃晚飯,褚之言來到飯廳看見人,控訴道:“你都不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