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撓撓腦袋,不知道咪咪在生氣,以為在玩水,便沒有管,低頭繼續編織泥線。
老虎拍了半天水花,怒氣漸消,又轉身注視著麵前的幼崽。
尾巴像條蛇一般靈活的遊來蕩去。
蕩起的波紋欲漫不漫的試探著娃娃手背。
它的尾巴也很好玩的。
每次尾巴動作大了,水紋高,就挨娃娃一眼。
幼崽有反應,老虎得勁了,尾巴歡快地輕輕擺動。
天高雲闊,陽光曬照,暖暖的灑在溪水裡,溪水波光陣陣,一片片白光蕩漾。
風不輕不重,吹動娃娃紅頭繩,遠處鳥鳴清脆,悠揚悅耳。
娃娃泡得皮膚發白褶皺,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溪水。
娃娃坐在石頭上,特意潑水澆在上麵,免得燙壞屁股。
小手撐著下巴,看著水裡一動不動的咪咪,悠悠的歎一口氣,低下腦袋,看著破破爛爛的衣衫,扯扯擺擺。
她沒有家了。
她想起來了,伯娘已經把她送人了,說是到了新家頓頓吃肉,有穿不完的新衣裳。
為了讓自己走,還把小花姐姐的紅頭繩給了她。
娃娃摸摸頭頂的兩個快要散架的揪揪,雙手使勁,想要揪揪更牢固一些,沒成想,紅頭繩被一不小心扯了下來。
紅豔豔的躺在掌心裡,娃娃凝視著,像是在看什麼稀罕物。
珍惜的揣在衣兜裡,小心拍拍衣兜。
可不能弄丟了。
跳下石頭,撿起水壺帶子和挎包,回望一眼懶洋洋泡在水裡的咪咪,轉身邁進林子裡。
她不能跟咪咪回去了。
她沒有家了。
老虎耳朵動動,看著幼崽進入林子。
林子裡靜悄悄的,娃娃有些害怕的咽咽口水,眼睛四處轉動,什麼也沒有,都是草和樹。
大著膽子踏進林子裡,神情緊張的停一小會,什麼也沒發生,她還好好的站著。
有了第一步成功的試探,娃娃放心不少,大步向著林子裡邁進,雖然娃娃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娃娃天真的以為出了這片林子就能看到房子,小小的腦袋思考不了那麼多,隻有一個念頭:
伯娘不要她了,那她也不要伯娘好了。
身影一頓一頓,慢慢消失在高大的草叢中,隻聽得見悉悉索索穿梭草叢發出碰撞的聲音。
娃娃心裡憋著一股勁,越走越快,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大方向錯誤。
按照她的前進路線是朝著深山裡去,離人家戶更遠。
深山情況複雜,哪怕是成年人也不敢輕易踏足其中,娃娃不知無畏。
走得累了,娃娃隨地坐在地上歇歇,抱緊水壺,縮著腦袋打量。
陽光稀稀拉拉的灑落在腐爛的樹葉堆裡,腐葉上不時有螞蟻細蟲爬來爬去。
鼻尖縈繞著一股幽深的爛葉味,縫隙間投下一道光線,光線中灰塵漂浮不定。
她不怕,心裡默念鼓勁。
娃娃在樹底下行走,高大的樹杈上緩緩爬動著一條棕色帶有黑斑的蛇,腦袋順著娃娃的方向支起。
悄無聲息的靠近。
信子自嘴裡探出,細長的分叉接觸空氣感知著,分辨著。
“嘶嘶...”
這是一條幼年期絞花林蛇,有毒。
娃娃無知無覺,腳踩在落葉上發出陣陣的哢嚓聲,拖著水壺在落葉上劃出一道痕跡。
空氣變得渾濁,樹梢鳥兒像是察覺到什麼,驚得振翅高飛,壓彎樹梢,帶起一陣簌簌聲。
娃娃停住腳步。
周圍過分安靜,靜的好像隻剩娃娃一個人。
猛地轉頭望去,身後空無一物,左邊右邊亦是空空的。
娃娃捏緊水壺帶子,手指頭緊緊扣住掌心,眼睛不住的張望。
渾身汗毛豎起,手臂上冒出粒粒分明的雞皮疙瘩,心臟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