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銜如何,也不該在外頭被人談論,況此事涉及到沈家,他們雖幼時與沈馳烈相交,中間卻有十來年未曾見麵,如此無狀甚為不妥。
沈馳烈因沈珩之死回了京都,以後會不會回燕北還兩說,馮旭升冷眼瞧著,沈馳烈對此事怕是心緒不平。
趙季陽多灌了幾盅黃湯以至胡言亂語,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馮旭升一提醒,立刻就反應過來,以手敲擊腦門自言,“該死該死”,又自罰了一杯,給沈馳烈賠不是。
沈馳烈嗤了一聲,抬腳將人虛虛一踹,說了句,“滾。”
趙季陽嘿嘿兩聲,知他是沒放在心上,摸著鼻子,旁邊與馮旭升嬉笑說話去了。
說起沈馳烈,世家公子出身,隻不過七八歲時隨其大伯父沈霄沈去了燕北,故而身上幾乎窺不見幾分京都公子風流細致等模樣。
他並不喜著廣袖寬袍,窄袖緊實,腰封利落,全身上自己全無一點玉玨等配飾。
沈將軍駐塞北多年,膝下無子,當年帶走了沈馳烈,旁人便都猜沈馳烈早晚要過繼到大房,所以這麼多年,沈馳烈一直生活在燕北。
隻是誰能想到,世事無常,沈珩之會突然死了。
沈珩之一死,沈馳烈必然要回來。
沈馳烈不知喝空了幾瓶酒,臉上卻沒有丁點醉,偶爾彎眸流光閃過,可見清醒得很。
馮旭升過來與他敬了一杯酒,沈馳烈舉杯仰頭一口飲牙,馮旭升見之歎道:“二郎好酒量。”他年歲比沈馳烈年長一歲,故而稱他為二郎。
沈馳烈姿態隨性,淡淡道:“這就好了?”京都的酒綿軟而柔和,哪及塞北的烈酒,入口燒喉,那才叫夠勁,能抵禦燕北凜冽的寒風。
花腔的東西卻不適合他,喝再多也沒意思,沈馳烈將空酒罐隨手一扔開,起身站了起來,“我回府了,你們隨意。”也不管趙季陽在後頭帶著醉意的嚷嚷,一擺手,就大步離開。
回府後進了自己的院子,隨從阿昭打了水進來。
阿昭年歲不大,性格有些活潑,閒不下來,沈馳烈一句話沒問,他就自己說了起來,“公子,新的大少奶奶娶進來了,我偷偷去瞧了,生得可好看了!跟仙女似的。”
沈馳烈拿帕子擦了臉,扔回盆裡,轉身進了浴間。
阿昭不會看眼色,替沈馳烈收撿出一套乾淨的寢衣,忙著送了進去。
一邊把衣裳掛在木架子上,一邊忍不住繼續方才的話,“公子你知道大少奶奶住哪兒不?”
沈馳烈閉著眼睛懶得說話。
阿昭忍不住自己就說了,“住在西北角的一個小院裡!”他聲音裡滿是稀奇,“公子,原來沈府裡也有這麼破的地方啊!”
阿昭不是京都人,他是土生土長的燕北人,那邊常年打仗,阿昭父母死在胡人的刀下,很小就成了孤兒,八歲跟在沈馳烈身邊,現在也不過十五歲,這是第一次跟隨沈馳烈回京都。
西北角,沈馳烈回憶了一下,大概是沈家上輩一位老姨娘住的地方。
沈馳烈對比並不在意,金家女嫁進來是平他母親心裡的恨。
受些磨搓是必然的事。
“哦,金家女可有什麼反應?”沈馳烈淡淡問了一句。
阿昭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唔,不吵不鬨,讓怎麼樣就怎麼樣。”然後總結,“脾氣好著呢!”
沈馳烈嗤了一聲。
洗好起身穿衣出門。
阿昭響起來趕緊跟過去,說:“公子,夫人下午讓人過來傳話,說讓公子明兒一早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