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飯上的功夫,沈老爺開了口,“既然已經把人娶回來,不論前事如何,就該當成正經兒媳婦,你行事也該有個度,不可太過,我已經叫人備了禮,明日允她回門。娶她時已經不占禮,你心裡再有氣也該消了,我看,就讓馳兒代兄送她回去一趟罷。”
沈夫人緊了緊手上的帕子,直覺喉嚨口堵了一口氣,一顆心如淌在熱油鍋裡煎似的難受,說話不由得刻薄尖利起來,“我為什麼不論前事?她害死了我兒子,我就是找她賠命,也沒人能說什麼!珩兒一條命呐,如何在你嘴裡就成了消一口氣?”說著停下又冷笑,“我是看明白了,你是好人,心疼彆人,我的兒子在你心中卻是不值一提!”
沈霽見沈夫人又如此不講理,一時隻覺頭疼無比,“你又扯到哪裡去了,我何曾是這個意思,莫要胡言亂語。”
“你不用與我這裡狡辯,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沒了珩兒,你還能去跟彆人生兒子。珩兒在時多敬重你這個父親,才多久,你就忘了他,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越說越不像話,簡直無理取鬨!”沈霽不欲同她爭辯下去,起身一甩袖子,站起抬腳就走了。
伺候的下人早在沈老爺進來時就退到了外麵,這樣的情形,自從大少爺去世後,已經不知道發生的多少次。
天黑儘時,沈馳烈方從外頭回來,昭兒從屋子裡出來,探了個頭,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嗅了嗅鼻子,說道:“公子你又去喝酒了,還這麼晚回,這是不是大將軍說過的,來京都就學壞了。”
“去,少在爺跟前兒胡說八道,去打水來,我要洗澡。”
昭兒撇嘴,“觀棋早燒好水了,我們可不敢偷懶。”
從燕北回來,沈馳烈身邊就了昭兒和觀棋兩個人,回來沈府雖不缺伺候的人,但沈馳烈習慣使然,身邊從不用不知底細的陌生人,所以他的院子裡除了昭兒和觀棋,再就沒彆人了。
洗完澡出來,昭兒跟沈馳烈回話:“老爺叫公子明日陪大奶奶回門呢。”
沈馳烈將擦頭發的布巾一扔,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頭,“你說什麼?”
昭兒小嘴叭叭叭,重複了一遍,“老爺說,叫您明日陪大大奶奶回門。”
沈馳烈嗤然一聲,忍不住罵了一句,“什麼玩意兒,弄成這樣德行,還將回什麼門?父親現要當君子,先前怎麼不直接駁了母親的主意。”
昭兒撓撓頭,“那公子明日是去還是不去啊?”
“蠢東西,趕緊出去,,儘會給你家公子添堵。”
昭兒哼了幾哼,“我又哪裡惹公子了,怎麼還罵人呐。”
這會兒已經把浴房雜物收拾乾淨的另一人,觀棋走了進來,抓著著昭兒後脖頸的衣裳,把人直往外拖。
這小子生得又高又壯,功夫彆說昭兒,除了沈馳烈,在燕北時,沈馳烈手下那一群人沒一個打得過他的。
昭兒急得直接嚷嚷,“觀棋!你這個蠻子,快放開我……”
兩人吵鬨著出去了。
翌日,金寶銜一早就起了身。
這院兒裡也有兩個丫鬟,隻是不總在這裡,不過早晚上過來做些雜活,再加到時辰送些飯食過來。這番沈夫人又吩咐下來,說大奶奶佛經抄完之前,一日隻送一次飯。
一日做的事情就更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