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這樁恩情在,能與楊家走動,事情就並不急在一時。
一麵掰著指頭計日子,回憶著前世的事,怕有所錯漏,再生遺憾。
上輩子,就是在太後千秋宴之後,父親陡然出的事,被人狀告貪汙受賄,迫人死亡,更呈上如山“鐵證”,無法辯駁,轉頭人就被拿下入獄。
金父乃在都水監任都水丞一職,舊冬澶州水患,都正使帶領包括金父在內的兩位都水丞,一同前往澶州治水。
澶州各縣死了不少人。
這是天災,人機不可抗,隻能儘最大的力減少損失。
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件過去了的事,在今年六月,太後千秋宴過去後幾日,忽然被翻出來,有人呈血書狀告到刑部,告金父去歲冬在澶州費縣治水,收受賄賂先使大批官差人員護送鄉紳富豪撤退,致東側災情更為嚴重的地方因未及時防治死傷無數。
後更有另一位使丞遞上當時金父收受賄賂的“證據”。
金家一門就被抄檢入獄。
金寶銜知道父親從未做過那樣的事,父親完全是被冤枉。
後來她得知這件事有沈家在後麵做推手。
這輩子自己雖然嫁進了沈家,金寶銜也並不敢確定沈家還會不會摻合其中。
她不能賭。
所以必須時刻關注著這件事。
眼下,因太後的千秋宴,京都裡一片熱鬨歡騰一景。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放在這裡,亦有一樣的道理。
金寶銜病好後,抽空又回了金家一趟。
見她能自己使人出府,金母就更放心了一些,好歹證明女兒在沈府沒受身體上的搓磨。
金寶銜還未主動尋她兄長問話,金承翊倒先一步召她,“寶兒過來,大哥有話與你說。”
金寶銜旋即去了金承翊的院子。
“正巧你來了,你不來我也去沈府請你。”
金寶銜一聽,腳下微微一頓,心裡似有所感,忙問:“是袁致的事?”
金承翊微微頷首,“你來。”
金寶銜跟著兄長去了書房內廳,兩人坐下後,金承翊方才與她慢慢說了。
原來先前金寶銜托付金承翊看著袁致,那人還當真差點出事,袁致被袁家下人帶出去乾活,卻差點叫人打死,金家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救人,袁致就憑著一身凶狠勁,拿轉頭砸了兩個人的腦袋,然後帶著一身傷跑了。
隻是後麵在半路上昏倒,袁家那些下人不是省油的燈,若叫袁致丟了,回去可有好果子吃的,隻拚了命追趕。
金家下人見狀,不敢耽擱,立刻將人救了,直接帶回了金家莊子。
“哥哥是說,那人如今在我們家?”
金承翊道:“他身上傷得不輕,已經讓人請了大夫。”
金寶銜默默回憶了下,她對袁致的事知道得其實並不太多,大都是後來聽袁致自己說的。
沒想到哥哥那麼容易就將人救回來,那他的腿也不該斷了才是?
心思沉了會兒,金寶銜索性說:“哥哥將這人給我吧,我身邊正需要個人。”
金承翊聞言眉頭皺了下,似是不讚同,“袁致並非一般下人,豈能甘心為人奴?寶兒若要用人,家中哥哥與你挑兩個便是。”
那些人如何比得袁致?不過他們沒有先知並不會知道這些,金寶銜也無從解釋,隻能做小兒態扯著人袖子求人,“哥哥依了我吧。我自有用處,你看他能從家中豪奴手中逃脫,必是個能吃苦有手段之人,我一人在沈府,正需要這樣的人。”
金承翊見她軟語癡纏,便又不忍再駁,無奈撫了撫額頭,半晌才應,“罷了,莫要再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