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討論的,正是金寶銜。
“阿彌陀佛!幾輩子也沒有看過那樣好看的人,一行一動跟普通人就不一樣,難得一點也不嫌棄我們,說話溫溫和和。看那些小丫頭,這幾日樂瘋了,一見人出來,都跑到她跟前去賣蓮蓬,人家小姐也不見嫌煩的,還都給買下來。”
“誰說不是,菩薩似的人物。”另一人附和。
金寶銜來過這邊客舍兩回,這些人口中說起他沒有不誇的。
趙寶生在旁邊劈柴火,兩婦人自己說還不夠,還要拉著趙寶生,與他調笑道:
“趙小子,你說是也不是?我可知道,你們這些小夥,見著那天上神仙一樣的小姐,沒有臉不紅的,柱子最沒出息,見著人,連話都說不整齊了。”
二人笑起來。
這裡乾活的男夥計一共三個人,原本是兩個的,
趙寶生過來這裡沒多久,當時他說自己從外地進京來投親,親人沒找到,身上盤纏也花光,才想在這客舍找個活乾。
掌櫃的見他能識文斷字,才把人留下來,想著自己不在這裡時,算賬的事就能交給他。
不然就一個外鄉人,他壓根也不會收。
讀過書的總歸是不同的。
“兩位嬸娘就彆打趣我了,我一個窮小子,實在不敢衝撞那些貴人。”
那婦人嗬嗬笑,“你這小子,一本正經的模樣。這些話原本是咱們私下裡開玩笑閒談,何必這樣謹慎小心。你這樣的好後生,哪裡會愁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嫁。”
實則是因這趙寶生得不錯,頗為俊秀,又讀過書能識文斷字,說是家鄉遭災父母去世,來京裡投奔親人來的。
雖然親人不見,但他自己優秀,找到了活乾。
那些婦人最愛這樣勤快的年輕人,雙眼上下一打量,見他年紀又正好,就盤算著身邊或者親戚,有沒有適合的姑娘,想給人做媒。
趙寶銜怎會看不出那些人的心思,不說他身上壓著事從不彈其他,就算沒有,暫時也無心兒女情長之事。故而聽見這種話,每每總是搪塞過去。
“嬸娘說笑,小子身無長物,尚在父母孝期,怎敢想這些。”
那婦人正還要說,突然聽見門口傳來動靜,他是有客來,立刻收了話頭,起身過去看。
可不是巧,不是金寶銜是誰。
身邊跟著兩丫鬟,款款走了進來。
“原金小姐來了!快請上座。”
仆婦笑著將忍引了上來。
一麵道:“趙小子,你快去給小姐斟茶。”
她們這些乾粗活的粗手粗腳,怕衝撞了人家自己也不會靠得太近。
趙寶生人長得體麵,每逢有這樣的夫人小姐過來,都叫他上請回話伺候。
他讀過書會說話,就不容易得罪人。
金寶銜前兩次過來,也都是他上前伺候。
拿出客舍裡最好的茶來招待。
頭兩次,金寶銜都未大理他。
趙寶生將茶盞輕擺放在桌上,正慢慢往裡倒茶。
金寶銜慢慢偏了偏頭。
那眼眸掃視過去,看著他,忽然慢聲說了一句,“你是外地人?”
這語氣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趙寶生官話說得雖好,但並非京都口音,隻要是京城這邊的人,一聽就能聽出來,並不奇怪。
而金寶銜與這客舍裡的人說話,也沒有人奇怪,因為金寶銜自從來到這裡,日常出門,碰見個人,也會與他們說幾句話,並不與一般官家小姐似的,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所以,這些人背後說起她來,才儘是誇讚。
趙寶生愣了一下,很快回神,說道:“是,我是澶州人。”
金寶銜似是好奇,“澶州人,怎麼來京城了。”
趙寶生眼眸向下垂著,過了一會兒,方說:“來此處探親的。”
他那模樣挑不出錯,話也沒問題,但也能讓人覺察出他不想多談。
金寶銜不想操之過急,便收回了目光後,不再與他說話。
趙寶生上了茶之後,並沒有多逗留,也就退下了。
金寶銜抿了兩口,又與旁邊兩位仆婦說起紅蓮村來,問她們,這裡有沒有其他景致好的去處。
這兩人非常願意與金寶銜說話,她問一句,她們就搜腸刮肚子說上許多。
“其實鹿鳴山上倒是個避暑的好去處,比咱們這山下要涼爽上不少,小姐要是怕熱得很,可以去那上邊,上頭有個道觀,才是清靜呢。”
避暑是借口,金寶銜現在要找的人正在眼前,怎麼會去彆的地方。
隻看這婦人是真心推薦,故而她麵上也沒露出相來,反笑了下,“是麼,倒是沒聽說過,改天使人上去瞅一瞅,若真的好,果真應當上去住兩人。”
說了會子話,不多是時,金寶銜就起身走了,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