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半身女動了動,黑色卷曲的長發蓋住了她的身體。
一雙美目從檜扇上方露了出來,坐在車內的女子看了一會兒,說道:“真可憐啊~”
印著勾玉家紋的巨大軲轆開始轉動,車前的半身女蜷縮了起來,露出深入脖頸骨肉的巨大鏈條。
伴隨著清脆的鈴音,絲毛車消失在了山間。
*
處理了亞衣哥哥的意外事件後,不破將這次事件的經過整理了一番,寫了封信送給矢吹真羽人。在他砍下鬼的頭顱的那一刻,就已經有負責傳令的鎹鴉將此處的事件報告給了主公大人。
不破又在中野町停留了一段時間,等到左臂完全恢複之後,離開了這處城鎮,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不過直到他臨走時,他都沒有再見過亞衣。那個女孩子被隱帶走了,不破有詢問過隱對方的去向,但負責此事的隱隻是說讓他放心。
“那個孩子,雖然曾經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讓人擔心了好一陣,但最近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了。聽她說,她有想要加入隱的想法。不做獵鬼人是因為沒有下手的決心,成為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不過那孩子需要更認真地考核一下……”
那處紫藤花串圈住的山洞旁多了一個小小的墳包,不破離開時帶去了紫藤花的種子,他將那些種子栽種在了山洞的周圍。
“希望以後的某年,這裡能開滿紫藤花吧。”少年獵鬼人對著這裡拜了拜,轉身離開了。
最愛的至親之人變為鬼,活下來的人不是被摯愛之人吃掉,就是會親眼看著親人被斬殺。不論哪種結局,都會讓人悲傷到想要不住哀歎。
不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一定會將惡鬼斬殺殆儘,直到自己的心臟不再跳動,直到自己再也握不住日輪刀為止!
“千裡!千裡!有任務!”無量帶來任務的傳令,伴隨著新的朝陽升起,不破帶著日輪刀,踏上了獵鬼之路。
之後的三個月間,不破輾轉與東京府各處執行任務,忙得腳不沾地。呼吸法與劍技在一次次實戰中被磨煉得更為鋒利,影之呼吸的七種型也逐漸打磨完畢。
在路途中他接到過許多人的來信,有些是來自同期們的信件。他和柏山結月花、時國京太郎和石田陽和都保持著聯絡,如果仔細算算的話,同期間的信件往來還是柏山結月花最先開始的。最開始隻是三個人,後來不知何時時國京太郎也加入了進來。他現在正在想辦法拜岩柱為師,每天都在通過“重複動作”鍛煉自己的集中力,據說還會背著巨石站在火焰中錘煉肉|體,讓人直呼“真的假的!?”。
不破遇到過石田陽和的哥哥石田大和。總的來說,兄弟兩人的性格都是老好人那一類的,兩人的眼睛非常像,不破看到石田大和的第一眼就從他與陽和之間過於相似的眼神猜出了他們的關係。但是石田前輩的責任感更重一些,對於跟隨自己的下級隊員也有些過度保護,這讓不破有些不適應,但好在任務還是順利地完成了。
他的刀在斬鬼的過程中出現了卷刃,他趁著回到蝶屋休息的時候準備給鐵廣原先生寫一封信。
“誒?千裡先生還不知道嗎?”小紀為難地看著他。
“嗯?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這個......”小紀的神情有些糾結,這讓不破懸起了心。
“就是,鐵廣原先生,”女孩最終去取來了一封信,“他一個月前病逝了,因為很突然所以沒能留下遺言,刀匠村的村長鐵珍大人托人送來了一封信,拜托我們等你需要換刀的時候交給你。”
鐵廣原先生過世了?
不破想起那個在小荒山的山坡上玩雪的戴著火男麵具的男人。
“千裡先生,還請不要傷心......有可能的話,去刀匠村看看吧。鐵廣原先生的孩子還沒到能夠獨立生活的年紀,現在寄養在了叔叔家。”小紀將信件放在不破的手裡。
鐵廣原先生的孩子是叫......小鐵。
“我知道了。”他應了下來。
信件上的內容隻有寥寥數語,刀匠村已經為他安排的新的刀匠,如果他需要換刀的話,會在十到十五天內將刀送去。
不破一邊執行任務,一邊等待新刀的到來,十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二十天過去了。
一個月。
“不不不,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吧!?已經一個月了啊!真的還會有刀送過來嗎!?”已經通過最終選拔,拿到自己特製日輪刀的宇髄天元盤腿坐在蝶屋的病床上,床邊是他的三個老婆,邊啃飯團邊吐槽道。
“嚼嚼嚼......不知道呢,按理說半個月前就應該到了,難道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故嗎?”不破蹭了宇髄天元的午飯,雛鶴她們多做了一些,“再這樣下去刀真的會斷掉啊!要不然還是親自去一趟吧?會不會太麻煩隱的人了?”
刀匠村的位置非常隱秘,沒有隊員知道具體位置。每次前往刀匠村都會由不同的隱帶路,將路線分為一小段一小段的,每段路線都會更換隱和帶路的鎹鴉,這樣就保證了刀匠村的位置不會暴露出去。
“哼,你加油吧!”宇髄天元躺在床上幸災樂禍地睡著了。
難辦啊。如果明天刀還沒來的話,就拜托無量幫忙申請去一趟刀匠村吧。
第二天一早,不破照例在蝶屋的庭院裡練習,在經過大門的時候,瞥到了一團麻布樣的東西攤在了蝶屋的門口。
“早上好,千裡先生!誒,門口有什麼東西嗎?”小薰和美樹推著早餐車從不破身旁經過,同樣看到了躺在蝶屋門前的不明物體。
“那是......?”小薰走到門口看著那一團灰仆仆的東西。
美樹拿起一根小樹枝戳了戳。
不明物體動了動。
“哇啊啊!動了!!”
誒!?原來不是用麻袋裝的垃圾嗎!?這是人嗎!?
臟成一團麻布的茶羽織下顫顫巍巍地伸出了一隻手。一張餓到瘦脫相的臉抬了起來:“在下......在下來找......不破千裡......噗呃!”
“啊啊啊!死掉了!!”小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