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她的抱怨,卓序不為所動:“但這是你的工作,不是麼?”
果然資本家的同情心是虛偽而有限的。
“但現在不是我的工作時間哦。在私人時間還看到甲方,我很容易反胃。”
說著不好的話,雲想偏偏還朝卓序笑了一下。她的臉孔生得精致絕倫,笑起來尤其明豔。
卓序微微挑眉:“你可以不把我看成甲方。”
雲想問:“那看成什麼?”
卓序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雲想的手腕還在手裡,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男人的手掌很寬大,蘊有力量感,握住她纖細的腕骨。
卓序的目光永遠是沉靜的,像冰層下緩慢流動的水。而被他注視著,她卻聯想到了很多心臟急速跳動的時刻。
“當空氣吧。”雲想張了張嘴唇。
卓序輕笑:“生命所必需的空氣?”
“自大狂。”雲想翻了一下白目,“是可以視而不見的空氣。”
她感覺到燙,扭了一下手腕,脫開了卓序的手。
“好了。”卓序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你的訓練時間到了。”
雲想拆下拳套:“真沒意思。”
兩人一起走出拳擊館。
雲想誠如所言,將卓序當成空氣,自顧自地走到街邊。
她穿了件卡其色的長風衣,露出半截纖長的小腿,膚色皎潔,比擬清白月光。
她踩一雙細高跟,傾身攔車。
時間已經很晚了,打不到車。
卓序走到她身旁:“我開了車,可以送你回去。”
雲想斜了他一眼。
這人雖冷情,但紳士風度極佳。
不過不代表,她要領情:“誰說我要回去了?我準備去喝酒。”
卓序淡淡說了句:“1961的Pétrus有興趣嗎?”
雲想沒出息地心動了:“在哪裡?”
卓序看著她:“我家。”
雲想一怔。初秋季節,晚上的風拂過她裸露的麵頸,乾燥清爽,但她卻被一種微微黏膩的感覺牽住了似的。
雲想的鬢邊落下一縷淩亂的碎發,長而纏繞,她忘記去整理,是卓序抬手,為她勾回耳後:“要去嗎?”
他的嗓音和在會議上是沒有不同的,但聽在雲想耳朵裡,平白增加了蠱惑性。
領帶在卓序的喉結以下束了一個齊整的結,成為克製的象征。
“好啊。”雲想聽見自己的回答,“我很久沒喝了。”
電梯直達二十三層。
卓序的居所具有高度的私密性,一梯一戶,從電梯出來就是他家門外。
雲想在玄關脫掉了高跟鞋,赤腳步入他家,環視一周。
大平層視野開闊,往窗外望去,能看到A市繁華的夜景。
“酒在哪兒?”
雲想的第一句話,連客套也沒有,顯得非常的目的明確,似乎她今天隻是為酒而來。
卓序微鬆領帶:“老地方。”
雲想回頭望了他一眼,這人端方與放鬆時,各有不同程度的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