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披散在肩後,因為是緊急吹乾的,還殘留著濕潤。
但昨天夜晚,她的聲音裡氤氳著的潮濕水汽,在清早的太陽下曬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穿著一襲淺藍色的西裝套裙,和助理交代事情的聲音四平八穩,依然是作為雲律師時優雅而乾練的姿態。
雲想掛了電話,卓序麵朝她,微微抬了下嘴角:“早上好,雲律。”
他稱呼她為雲律,這樣偏於正式的稱呼,宛如晨昏交界線一樣分明,切割開白天和夜晚之間他們的關係。
“過來吃點早餐。”卓序彬彬有禮地邀請。
“不了,我急著回所裡。”
“急到連吃早餐的時間都沒有?”
類似的話,雲想的媽媽也對她說過,不過媽媽說話時的表情充滿了擔憂和關切,強烈要求她多吃一點。
卓序則不然,他隻是輕描淡寫地點評了一下。
雲想抬起手腕看表,這個動作明顯表現出她很趕時間,沒有吃早餐的心情:“畢竟我們是打工人,不像卓總您這樣的大老板。”
她回敬給他明嘲暗諷的一聲卓總,隨後就不再戀戰,點開打車軟件開始叫車。
畫麵上,以雲想所在的位置為圓心輻射周圍,等了好一會兒,沒有打到一輛車。
雲想的眉蹙起來。
“打不到車麼?”卓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我可以送你。”
“真的假的?那......”
“但你可能要等我吃完。”
卓序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他的吃相很好看,但雲想無暇欣賞,她快步走到他的對麵:“你能不能快點兒?”
雲想的自知之明告訴她,她還沒有這個分量催得動卓序,便耐下心等。
食物的香味飄進雲想的鼻端,她是很習慣於不吃早餐的,聞見這氣味卻食指大動,乾脆坐下來吃了一籠蝦餃。
本以為卓序會問“你不是說不吃麼”,但他見她坐下來,什麼也沒說。
二人相對而坐,晨光相伴,是彼此之間少有的溫馨平和的時刻。
吃完早餐,卓序遵守諾言,送雲想去往律所。
在和律所隔著一個街區的地方,雲想叫停:“放我在這兒下就可以了。”
卓序控著方向盤:“還沒到。”
雲想重申:“我知道還沒到,但我在這兒下。”
話音落下,雲想便瞥見了街道上掠過一個同所律師的身影,她連忙將身體伏低。
與此同時,卓序緩緩地將車停在了路旁。
早不停晚不停,雲想十分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麼怕麼,雲律?”卓序笑了聲,很少見到她這麼小心翼翼又有點狼狽的樣子。
“幸災樂禍,明知故問。”雲想憤憤地咬了咬嘴唇的內側,“你是我的甲方,一早被甲方送來上班,公私混淆,我能不怕被發現嗎?”
“那如果我不是甲方呢?”卓序反問。
“哪有這麼多如果。”雲想怔愣了一瞬,“就算你不是,我也不覺得我們的關係適合放在明麵上來。”
幸好街上人來車往,卓序的車又足夠低調,雲想的同事沒有注意到他們,匆忙地經過了。
雲想解開安全帶:“好了,我下車了。”她想了想,補充了句,“謝謝你送我。”
回到律所,雲想連坐下來喝口水的功夫都欠缺,直接投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