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早了。”卓序抬腕看表,“正好我想感謝一下貴所的律師團隊昨天那麼晚去幫瓴秩解決問題,請各位吃餐飯,不知道你們的時間方不方便?”
高茗都沒說話,辦公室裡先響起一小陣歡呼。
大家知道,瓴秩是律所最大的客戶之一,卓序開口,高茗不可能會拒絕。
高茗果然客客氣氣地說:“方便,當然方便。”
雲想板著臉,沒有如釋重負的輕快,卓序說話的全程未曾看向她,所以她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在幫她解圍。
大概人家真的隻是偶發善心請人吃飯的甲方。
“雲律要一起麼?”卓序微笑著問。
“我就......”雲想正要拒絕,她其實不太期望和卓序同屏出現在私人性質的公開場合。
但她隻說了兩個字,高茗就盯到她身上來了。
雲想從小自主性很高,特彆有自己想法,但從步入社會的第一天起她便明白,很多事情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比如,大甲方的麵子,你不想給也得給。
“好呀,謝謝卓總。”雲想語氣柔和地答。
談專業態度,她完全不遜色於任何人。卓序能裝,那麼她也可以。
說是便飯,卓序的助理預約了一家米其林三星的法國餐廳。
A市唯二的米其林三星,一般需要提前訂位。
林悅餓著的肚子得到拯救,對卓序感激不儘:“沒想到我人生第一次正兒八經吃finedining是因為工作。”她悄悄在網上搜了價格,“天啊,這裡一餐的人均比我一個月的工資還高。”
在A市,律所實習生工資的平均水平是150/天。景譽是頭部律所,開得稍高,但也有限。
林悅本碩就讀於頂尖法學院,早已習慣被當成廉價勞動力壓榨,如今作為小實習生“蹭”到了高端飯局,還有點兒感動。
女孩子年紀輕,心眼淺,情緒都表達出來,雲想拍了拍她:“悅悅,有點骨氣,以後我也可以請你吃。”
雲想雖是在提醒,但語氣很縱容,這是林悅本質上不怕雲想反而願意親近她的原因:“yes,madam!”
卓序的助理帶了一瓶紅酒,取代本來的配酒,交給侍應生。
高茗瞄見瓶身便讚道:“好酒。”
雲想坐在卓序的斜對角線位置,用餐的全程高茗都在和他攀談,她與他無論是眼神抑或話語的交流寥寥無幾。
出於好奇,雲想也看了一眼那瓶酒,不正是昨晚上引誘她願者上鉤的Pétrus?
雲想咬了口鬆露麵包:“卓總很大方。”
“昨晚本來是要請朋友喝的,因為一些原因她沒喝上。”卓序淡笑,“我總要拿出來分享,免得她覺得我太小氣。”
雲想捕捉到他的用詞:“朋友?”她好似刻意刁難,“是什麼朋友呀?”
“對,卓總,不介意我們八卦一下吧。”高茗笑嗬嗬地說,“你的婚戀情況可是眾多女同誌重點關注的啊。”
“是麼?”卓序看向雲想。
雲想真厭煩高茗的插嘴,她隻是想讓卓序答不上來小小地尷尬一下,高茗這一補充,好像她正是那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女同誌似的。
“是女性朋友。”
女字之後有一個微妙的停頓,雲想刻意忽略了自己的呼吸也隨之停頓一瞬。
法餐流程繁瑣,二十道精致的菜品依次上完,時間已經指向九點。
大家紛紛起身離席。
在餐廳門前,範欣瞥了眼卓序的背影,幽怨歎氣:“哎,時間到了,王子和南瓜馬車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