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喝醉了。
躍動的昏黃火光映著他透著微紅的冷峻麵龐, 眼底暗色濃稠,他的身軀已經逼近了她,步步向前, 她的背脊貼著門窗, 身後已無退路,她說:“殿下, 我自己可以去衣裳。”
醉酒之人一身蠻力,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鬆攥住她的手腕, 腕骨稍稍用勁, 把她拽入懷中。
盛皎月撞入他的胸口, 鼻間充斥著男人身上的氣息,男人的衣襟漫著淡淡的檀木冷香, 舒緩沉靜, 卻又浸著冷淡的寒冽低溫, 他的手掌壓在她的後腰處, 拇指微動, 按住了她的腰窩。
她怕癢,身體瑟縮兩下, 男人的溫熱氣息落在她的皮膚上,細細密密,灼灼發燙。
盛皎月避無可避,試圖用手指頭去掰他的拇指,但是他施壓的十分用力,她這點力氣撼動不了分毫。
她悶聲說:“殿下,您喝醉了。”
頭頂傳來低沉沙啞的嗓音, 輕輕的一個嗯字砸在她耳邊。
衛璟的手指已經不安分挪到少年腰間的係帶, 輕輕扯了兩下, 腰帶鬆開,衣袍淩亂。
盛皎月發現太子這回好像真的要幫她脫了衣裳,她花容失色,本想阻攔,奈何手腕被他緊緊扣在身後,動彈不得。她隻能看著乾著急,快要急哭了,眼睛濕蒙蒙的,微微發紅可憐的要命,“殿下!這不合適!”
衛璟挑眉,“哪裡不合適?”
他眯眼看清楚少年眼中的抗拒,薄弱的雙肩怕的都在發抖,換身衣裳至於怕成這樣嗎?
衛璟本來沒覺得自己喝醉了,現在好像真的醉得不輕,想看看他的腿,小腿定是細嫩白瘦,還有這不堪一握的細腰,隔著綢緞摸起來都覺著細膩。
他舔了舔唇,彎唇低笑,“與子同袍,沒聽說過嗎?”
盛皎月並不想和他與子同袍,她這些日子胸口漲痛,胸前裹著的白布都不敢圍的太緊,怕疼怕透不過氣。
春末時節穿的衣衫本就輕薄,外衫脫了,裡麵也不剩幾件。身段輪廓即便是想擋,也不一定能全都擋住。
她磕磕巴巴地說:“殿下,您的衣裳給了我,您穿什麼?”
衛璟沉思半晌,“我不怕冷。”
盛皎月:“……”
衛璟其實也沒全醉,鬆開她手腕上強有力的桎梏後,反手把人抵在案桌邊緣,她的背被迫往後壓了壓。
他伸手捏住少年的下頜,眼神深的叫人心底發慌。
盛皎月心跳怦然,她往後縮了縮,實在沒有彆的辦法,被迫無奈結結巴巴開了口:“我…我…自己脫。”
衛璟說:“不用,我來。”
盛皎月作出抵死不從的架勢,緊緊攥著胸前的衣襟,不讓他靠近,也不讓他碰。
衛璟覺得他這種樣子有些說不出的靈動可愛,倔倔的,招惹人。
他似乎習慣了和少年貼近身體,甚至也已經熟悉他身上氣息,溫軟誘人的香甜。泛著潮熱的鬆軟甜糕。
衛璟的手已經摸到他腰上的骨頭,指尖連著衣衫,稍微用力扯掉了他的外衫。
盛皎月被嚇得魂不附體,無論怎麼哀求這次都不管用。
太子輕鬆剝掉他的外衫,他裡麵穿著淺白色的中衣中褲,捂得相當嚴實。衛璟蹙眉,眼神微暗,什麼都沒有看見。
盛皎月雙手擋在胸前,小臉煞白,“殿下,不是要換衣裳穿嗎?”
衛璟漫不經心嗯哼了聲,漂亮的手指頭撥弄枕在他胸前的長發,他反問:“你裡麵不是還有兩件?”
盛皎月恨不得拿枕頭把他砸暈過去,閉了閉眼睛忍耐道:“裡麵的衣服是乾淨的。”
這話說得讓衛璟挑不出刺來,好像確實如此。
男人解開自己外衫,輕鬆扯開隨手扔在一旁,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近,這樣認真欣賞過少年的絕色臉龐。
以前知道他漂亮、好看。但也沒有多麼認真仔細的瞧過。
總是有些不屑,有些說不上來的高貴。
每每瞥向他的臉,忍不住想起江桓私底下欺負他時,卻被他的容貌勾得失神的神態。自己看著他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輕易被色相勾引。
神魂顛倒的。
庸俗不堪的。
衛璟不由自主朝他探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臉龐,柔膚細膩,他盯著少年微張的紅唇——
耳邊忽然響起裴琅說的那句話,“你不想睡他嗎?”
眼底如有一團冰冷的黑霧在翻湧,溫度灼熱滾燙了起來,他強行挪開眼睛,視線慢慢下滑,回落到少年纖瘦的脖頸,他盯著少年並不明顯的喉結看了好一會兒,從前沒注意到這裡。
今晚盯著看了半晌,總覺得不對勁。
衛璟溫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的喉結,摸了兩下,喉嚨沙啞低聲問:“你怎麼沒有喉結?”
難不成真是他喝多看花眼了?
但是摸起來也沒什麼觸感。
盛皎月提心吊膽,心臟仿佛跳到嗓子眼,堵著說不出話來,“有的,隻是比較小。”
衛璟輕嗤了聲,低低的聲音笑著發問:“你怎麼哪哪兒都小?”
盛皎月低聲道:“我母親生我的時候,早了兩個月。太醫說我這是先天不足。”
這是她在胡謅。
早產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