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點頭說嗯。
衛璟擰眉,”還有彆人?“
營帳內擺了兩張床,應當是有兩個人在住。
盛皎月抿唇道:“我和黃大人住這兒。”
此次圍獵,官員眾多。
營帳有限,兩人合住一間營帳已經算是寬敞。
衛璟冷了臉,“不行。”
盛皎月蹙眉,“黃大人性情溫和,也沒有陋習,我覺得……”
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子粗暴打斷,“拿著行李去我的營帳。”
盛皎月想了想心中不願,“殿下,這樣不合規矩。”
衛璟不想和他廢話,將隨行的侍衛叫了進來,讓人幫他把行李帶去自己的營帳內。與此同時,副統領匆匆來報,看見帳中的盛公子硬生生止住話,咽了回去。
衛璟看不慣他這個樣子,“有話直說。”
副統領喜道:“殿下,邢坤醒了。”
末了,又補充:“人已無礙。”
衛璟眉眼鬆弛幾分,看著多了些平和,“叫他好好養著,圍獵結束我去看看他。”
“是。”
盛皎月聽見邢坤醒來的消息,有歡喜又有哀愁。
喜得是人沒事,愁的是怕邢坤不肯饒過她。
太子的營帳比她的要大點,倒也沒有大許多。
不過床榻上鋪的床墊要更軟,還有老虎毛製成的厚毯,暖和舒適。
太子當著她的麵更衣,成年男子的流暢線條極富力量,她垂眸不看他,夜裡又是被他摟著睡。
不過幸虧這回太子並未對她的身體有什麼懷疑。
沒再特意盯著她的喉結或者是往下麵看。
衛璟若是狠狠心,今晚便可證實他的身份。
到底是對他狠不下心腸,若是碰到了倒也還好說,若是真的什麼都沒碰到,確實不好。無異於侮辱。
衛璟先前和他商量,說要夜夜與他共枕而眠,已經是將自己撕扯的不成樣子,才狠下心做的決定。
酩酊大醉後覺得自己徹底完了。
不顧儲君身份。
偏就隻要他一個。
哪裡知道還有峰回路轉的機會。
衛璟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細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你最好騙了我。”
倒寧願你騙了我這麼多年。
—
翌日大清早。
陛下就叫了好些武將到跟前,七皇子三言兩語就將陛下哄得龍顏大悅。
皇帝已有些顯得老態龍鐘,強撐著也看得出有些精神不濟。與對七皇子的態度相比,陛下對太子就要冷淡的多。
陛下又叫了些文臣,讓他們比試。
也不用比誰獵的獵物多,隻讓他們先跑馬幾圈熱熱身。
盛皎月深諳隱藏之道,無論什麼場合都能將自己藏得很好,從不出風頭,深知低調保平安。
烈日曬得人睜不開眼睛,盛皎月躲在隱蔽處,和黃大人正閒聊著。
黃大人忽然誒了聲,指著不遠處的方向,“內閣的人也偷懶?”
盛皎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視線裡撞入了個熟悉的人影,程家的公子,她曾經的未婚夫,如今的新科探花,程離彥。
黃大人說:“這程探花可了不得,風頭無兩,青雲般扶搖直上。”
盛皎月下意識躲開臉,生怕被他看見自己。
黃大人還在絮絮叨叨:“彆看程大人長得好說話,心腸相當硬。去水牢給犯人上刑,眼睛都不眨,什麼慘絕人寰的手段都使得出來。酷吏都看的吐了,程大人還能談笑風生。”
這和盛皎月記憶中的人對不上。
程離彥有點小羞澀,在她麵前說話都不大利索,動不動就臉紅。
她匆匆就要離開。
卻還是晚了一步。
程離彥已經看見了她,看清楚她的臉時,愣了片刻,以為是自己思念成疾看花了眼。
他的皎皎。
怎麼會在這裡?
程離彥沒來得及多想,闊步朝她走過去,盯著眼前這張臉,愣神了半晌,聲線有些抖:“皎皎?”
盛皎月睜眼說瞎話,“程大人,皎皎是我妹妹。”
程離彥知道她有個胞兄,但是沒想過這對兄妹長得會如此相像,幾乎就像是同一個人。
“你…妹妹?”
黃大人笑了聲,“程大人是認錯了人,這是盛家的二公子,文選司的盛大人。”
程離彥有點失態,猶豫不定,”是嗎?“
盛皎月點頭:“嗯。”
她說完為了怕程離彥深究,隻得借口要去禦前伺候,快步離開。
盛皎月運氣說不好也不好,剛喘著粗氣走到殿前,就被上峰叫過去頂替同僚去和武將比試跑馬。
她擺手說自己不行。
上峰隻當她在謙虛,執意將她推上了馬。
盛皎月怕摔,慢吞吞騎著馬。混在其中就格外顯眼,如此消極的態度,讓人窩火。
為了顯得沒有那麼不合群,盛皎月稍微提了跑馬的速度,不過還是落在最後,跑了幾圈下來已經有些疲倦。
屁股都坐疼了。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
盛皎月下馬差點被累得摔著了,她的腿特彆疼。
感覺都被磨破了皮。
太子忽然出現,男人一襲黑色騎裝,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威儀萬千。
衛璟掃過少年打顫的腿,聲音低啞:“是不是傷著了?”
衛璟知道他很嬌氣,馬背粗糙,跑幾圈他就受不了。
男人正經的說:“回去營帳看看破沒破皮,彆出了血留下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