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反唇相譏,“你也當心點,盛家三小姐能不能活到成婚生子還不一定,彆還沒成親就當了鰥夫。”
三小姐是個病秧子,早在賜婚聖旨當天就已人人皆知。
江桓說完這句話泄了憤,轉身回到馬車,命奴仆駕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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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盛皎月該回文選司當值。
早晨天還沒亮就被雲煙從被窩裡叫出來,梳洗打扮,揣著早上墊肚子的糕點被哄上了馬車。
她吃了兩塊糕點,到了文選司裡還是覺得餓。
黃大人好心分了兩塊新鮮熱乎的燒餅給她,盯著她的臉忽然嘖嘖了兩聲。
盛皎月不解,“黃大人,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黃大人搖頭:“不是。”
他說:“你這長得也忒水靈了。”
半個月不見,珠圓紅潤,遠遠瞧著就惹眼。
整個吏部也找不出比他還好看的年輕人,恐怕去他家府上說親的媒婆早就踏破門檻了。
盛皎月索性不說話,她是知道自己好看的。
黃大人正準備問他可否有了婚配?若是沒有,打算將家中小妹介紹給他。
這話還沒說,東宮的曹公公就來請人。
曹緣見了盛皎月就說:“盛公子,殿下有要事與你相商。”
能有什麼要事?不過是聽說她餓了,備了好些膳食。
盛皎月心裡發愁,表麵鎮定跟著曹緣去往東宮,她真以為太子有要事同她商量,剛進屋就被按在椅子上,麵前的桌子擺滿吃食。
衛璟剛批完折子:“嘗嘗。”
盛皎月如坐針氈吃完這頓午膳,打算告辭,就被男人扣住手腕帶到裡間,他問:”孤上回送你的香粉可還在?”
早就被她扔了。
>盛皎月騙他:“在的。”
他其實不樂意她繼續在男人堆裡當值,以後總歸是他的人,不願她被彆人惦記。
暫且忍忍,實在忍不了要她辭官也不難。
盛皎月不情願,抿唇道:“我是男的。”
衛璟故意逗她,散漫揉弄她的手指,邊說:“男子也能作女嬌娥的打扮。”
他將她按在梳妝鏡前的矮椅上,拇指挑起她的下巴,不知從哪弄來的胭脂盒,用指腹一點點在她唇上抹開唇脂,嬌嫩鮮妍。
衛璟說:“我見你唇色泛白,抹點脂粉更有氣色。”
盛皎月抬手就要擦掉,男人不留情麵製住她的手腕壓在背後,“敢擦掉,今天下午你也彆想走了。擦一次孤抹一次。”
盛皎月快要被太子氣出眼淚來。
衛璟低聲哄她說:“好看的。”
少女扭過臉不肯搭理他,隻覺得他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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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熬過一個下午。
盛皎月生怕東宮那邊又來人,到了下值的時辰趕忙離開。
剛坐上回府的馬車就凶巴巴擦掉唇瓣塗抹的胭脂,車夫還沒起身,東宮又差人送了東西過來。
小太監低著頭將東西奉上,“這是殿下命奴才從庫房裡拿出來送給大人的。”
盛皎月不得已收下。
小太監又說:“殿下問公子您喜不喜歡?”
盛皎月連盒子都未打開,看都沒看,敷衍至極,“好看,喜歡。”
等小太監回宮複命。
盛皎月叫人把這個盒子偷偷拿去扔了。
小太監將裂了的盒子和七零八碎的首飾呈到太子跟前,手都在抖,“盛大人說……”
衛璟看著不成樣子的首飾盒,懶洋洋問:“說什麼?”
“說好看,還說喜歡。”
衛璟氣的笑了。
陽奉陰違,說一套做一套的小騙子。
過了一會兒,男人吩咐道:“再送套一樣的過去,連著這套摔壞的,一並給端到她眼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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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選司這些日子給她留了不少瑣碎的活兒,盛皎月勞累一天,回到家中泡了個澡就困了。躺在浴桶裡差點睡著,換好衣裳趴在床上貼著枕頭就睡了。
她半夜被驚醒。剛睜眼眼睛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裴琅悄聲無息進了她的屋子,小將軍這回是真的要離開,再拖也拖不得了。
他看著她的臉,越看越喜歡。
想鬆開她又怕她驚聲高叫。
裴琅覺得她這樣說不了話也好,他誠懇道歉:“那天給你下藥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小將軍看著她的眼睛,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皮,“我是真喜歡你才想要帶你走。”
“你現在不肯跟我走沒關係,來日方長。”
“太子登基,你們盛家沒有活路。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小將軍說完又補充:“不用你求我,我也會心甘情願的幫你。”
裴琅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卻總也說不完,“我以前也沒有喜歡過男人,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太招我喜歡,我也不想如此。”
“總之你乖乖在京城等我,我打了勝仗就會回來。以後都不走了。”
“對了。”裴琅低頭看了看她藏在被子裡的身軀,“我今晚本來是要扒了你的衣裳再走,你膽子太小,把你嚇出病就不好了。”
他早就懷疑她不是男人。
裴琅停頓後轉而問:“你是自己跟我說實話,還是要我掀開被子看?”
盛皎月拿腳踢他,她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是個武將的對手,裴琅先道了歉,隨後解開手腕上的黑色綢布將她的雙腿牢牢捆了起來。
裴琅看著她臉頰上流淌的淚痕,溫溫柔柔:“你自己招了吧,我不想嚇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