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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越發灼熱,盛皎月每日出門去上值,都要被清早的太陽曬出細汗來,最裡頭穿的衣裳已經有點濕了。
馬車不能駛入皇城,她需要步行走到文選司。
每當她走到都已經是汗流浹背。
盛皎月也想用冰塊,但是冰塊在夏日確實難得,不是他們想用就能用上。
相比之下,皇後的宮殿就涼快了許多。
侯夫人進宮和皇後娘娘商量事情,她紙巾對兒子的婚事依舊不滿,就是腦子中邪了才要娶盛家的女兒。
但木已成舟,事已至此,隻能如此。
兒子這幾日都打算去盛府和人商量婚期,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白讓他被人笑話。侯府到底還是要臉麵。
侯夫人說:“我這兒子太急了,竟然下個月就要成親。這什麼都沒準備,如何能成?”
皇後也有幾分驚訝:“確實著急了些。”
衛璟恰好也在,淡淡插了一句,“不如叫人算算日子,既然要成婚,太過倉促也不好。”
侯夫人也是這麼想,但她兒子太著急了。
攔不住。
衛璟笑了笑,“您若是真不點頭答應,他一人也定不下來這件事。”
他若無其事倒了杯茶,“不妨去找緣合法師算個吉利的日子。”
侯夫人本就有些動搖,被太子的三言兩語說動了心。回到侯府後,同丈夫商量許久,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能縱著兒子胡來。
良辰吉日得算,這婚期怎麼也要拖到半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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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璟在侯夫人離開之後不久,也同他的母後請辭。
回到東宮,叫人準備了籠子。
曹緣不解,“不知道殿下您要多大的籠子?”
衛璟想了想,笑了聲:“也不用多大,找隻鳥兒關進籠子裡給盛家的公子送過去。還有我先前讓你準備的那幾條裙子。一並送去。”
曹緣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點點頭馬不停蹄準備好東西親自出宮送到了盛府。
盛皎月先是看見了隻籠中鳥,臉色就已經很不好看。隨即回屋又瞧見男人送來的裙子,人都給氣壞了。
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暗示她就如這隻籠中鳥永遠出不去嗎?
盛皎月打開籠子將鳥兒放走,但不一會兒,這鳥竟然又主動飛了回來。她被氣的不輕,看著金絲籠裡的鳥兒小聲說他沒骨氣。
飛都飛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第二天盛皎月當值時又被太子叫了過去。
太子垂眸看著她,“裙子怎麼沒穿?”
盛皎月抬起臉滿眼驚詫,“殿下,您在說什麼?”
太子的眼睛笑起來比不笑要好看幾分,眼尾狹長,勾勒著冷峻的笑,他說:“我隻是覺得你穿裙子也好看。”
盛皎月忍氣吞聲,“既然殿下喜歡女子,就不必來糾纏我。”
他這不是很正常嗎?
到底為什麼就非要她這個“男人”不可了?
太子似乎根本沒在聽她說什麼,抬起她的臉端詳片刻,漫不經心拋下幾句話:“明兒穿進宮裡給我看看。”
都是他按照她的尺寸親自挑選的。
盛皎月眼前發黑,“殿下,我明日還要當值。”
衛璟沉思半晌,就在她以為男人要放棄這個羞辱人的念頭,聽見他漫不經心張口說:“用罩衫擋住。不讓他們看出來就好。”
盛皎月抗拒:“我不要。”
窗外日頭毒辣,陽光正好落在少女薄瘦的肩頭,薄衫印著背脊處蝴蝶骨的輪廓,好似下一瞬就會展翅而飛。
衛璟緩緩說:“你試試。”
盛皎月氣急敗壞,偏偏又能忍,一口氣湧了上來又被她憋回去,“您不能如此不講道理。”
她呼吸有些急促,看來被氣的不輕。
衛璟倒打一耙說:“不是你要我同你示好?才肯答應跟了孤嗎?”
男人的嘴角綻起一抹淡笑:“禮物也送了,你該喜歡才對。”
她稚嫩的小臉,熟紅中透著白,整個身體都在抖,櫻唇張張合合,半晌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小姑娘眼淚都要被他氣出來了。
衛璟覺得他被自己氣的紅眼的模樣很熟悉。
就好像他已經見過很多次。
有時是醉態的紅。
有時是撩人的薄紅。
滾燙的,香濃的。
衛璟已經很久沒有在夢裡見過她,但這些天夢中又開始出現她的臉龐。隻不過和前幾回不同,不再是叫人醉生夢死的春.夢。
而是夢見自己將她狠狠壓在龍榻上。
剝開了她身上的朝服。
就好像是很久以前真的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