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我在東宮當伴讀 的盧 9680 字 11個月前

“父親……”

“你不必管,我不會有事。”

盛暄和張貴妃青梅竹馬,即便在她進宮後也打了多年交道,怎麼會不知道張貴妃打的什麼主意?他放任不管,自投羅網,不過就是想隨了她的願。

她這一生,已經夠苦了。

盛暄寧肯家破人亡,也要換她得償所願。

盛暄做官多年,浸淫朝堂,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栽跟頭。

不該收的銀子,他一分都沒收。

該收的銀子,一樣都不會被人查出來。

過了許久,盛皎月才問:“你是同張貴妃商量好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仔細聽才能聽得見她在說什麼。

盛暄沒有承認,也並未予以否認。

他並未和張貴妃商量好,他隻是順水推舟成全了她。

女兒性格怯懦,叫她下毒,確實有些難。

若是用全家性命相逼,此事尚有一線生機。

盛皎月習慣了父親對她的嚴厲,至今都還記得小時候那雷厲風行朝她打過來的一巴掌,打完捧著她的臉,表情嚴厲的和她說:“不能叫彆人知道你是女孩,不然全家都要死,知道嗎?”

盛皎月喉嚨乾澀,“母親、哥哥、還有我的命,真的比不過一個張貴妃嗎?”

她的眼睛紅了一圈,卻流不出眼淚,她父親固執己見,她勸過幾回,都無疾而終。

“父親,您明知七皇子並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何必要為注定的敗局葬送全家性命?”盛皎月說著聲音就變冷了,“張貴妃可以毫不猶豫利用您,明天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殺了您。”

“你閉嘴!”

“她不愛您,您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踏腳石。沒用了就丟到一旁。”盛皎月撒謊騙了她父親:“我已經投奔太子,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他,還有六弟,也早就是太子的人,二房三房都不肯跟您蹚這趟渾水。”

“張貴妃不要逼急了我,說不定我哪日很下心,直接將這□□投進七皇子的酒杯裡。”

盛暄都要對他的女兒刮目相看,他的眼神從憤怒逐漸變得頹喪,他有氣無力,已經分不清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他想起發妻的臉,兒子的腿,女兒的眼淚。

這麼多年的執念,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

盛皎月並未久留,看過父親後就從地牢裡出來,回到馬車裡,低聲同太子道了謝。衛璟見她眼睛微紅,拇指下意識撫上她的眼尾:“哭過了?”

盛皎月搖頭:“沒有。”

衛璟的指腹有些粗糲,眼睛這處的皮膚本就嬌嫩薄弱,他抿直唇線,“你父親的案子過不了多久就有結果。”

太子說的沒錯。

幾天後,大理寺就查清了卷宗,告發之人,拿不出實證。

父親被從地牢裡放了出來,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盛暄剛走出大理寺,發妻抹過眼淚親自將他接了回去。

他心中不是滋味,等上了馬車,妻子嗚咽著低聲哭了起來。他歎氣,這麼多年,他虧欠的隻有他的發妻,還有這雙兒女。

盛暄的鐵石心腸,在此刻裂開了個縫隙。

五小姐的婚事,又被提上日程。

婚事辦的熱鬨,從清早就開始敲鑼打鼓,二房家底不足,但也添置了不少的嫁妝,為得就是女兒不被婆家看輕。

婚事因為太子的到來而變得更加熱鬨。

眾人看不透這錯綜複雜的關係,隻聽說太子和盛家的二公子關係匪淺。

盛皎月被迫招待太子殿下,給他安排在主桌的位置,叫人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晚上的酒宴,太子小酌了兩杯。

盛皎月坐在他右手邊,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盼著其他人不要那麼沒有眼色繼續給太子敬酒。

一般人也不敢,還是有不長眼睛的人。

端著酒杯來敬酒。

一來二去,太子喝的就有點多。

衛璟叫小廝來扶太子去客房休息,小廝的手還未碰到太子的衣擺,就聽見一聲冷笑,“什麼東西也能碰孤?”「

冰冷的語氣,迫人的威壓感。

嚇得他們當場跪了下來。

盛皎月知道太子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偏找了無辜的仆人撒氣,她揮了揮手叫他們退下,自己扶著男人的胳膊,“我送您去休憩。”

衛璟這回倒是沒有說難聽的話,任她擺弄自己的身軀,長臂搭在她的肩上,大半身軀都壓在她身上,他嗅到了少女發間的甜香。

還是那股熟透了的香味。

很好聞。

衛璟的心情剛好了點,不知為何又想起那個令他都覺得難受的夢。

曹緣的聲音就像是真的在他耳邊,一遍遍叩首磕頭跟他說屍首該下葬了。

再不下葬屍體都該臭了。

夢中的男人勃然大怒。

他心裡也是憤怒的。

又怒又痛,心裡像憋著淤血。

衛璟不願再想,他隻是半醉,腦子還是清醒,他想起今天下午看見新娘子身上的嫁衣,說不上多漂亮,隻有紅色好看。

他覺得她穿著紅色應該也是那麼的好看。

盛皎月一言不發把人扶到客房的床上,剛要離開就被拽住了腰,她低呼了一聲,跌落在男人冷硬的身軀。

她手忙腳亂爬起來,又被拽住了手腕。

醉酒的男人緩緩坐起,一隻手攏著她的腕部,另一手抄起她的雙腿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她整個人被他抱在懷中。

男人抬手拿掉了她的發冠,烏發潑墨鋪開,她的身軀在他懷中顯得格外嬌小,他的手指漫不經心蹭過她的腰窩,“你穿紅色好看。”

盛皎月聽不懂。

衛璟低頭,幾乎貼著她的耳朵在說話,氣息灼灼掃過她的皮膚,“以後穿給我看。”

鳳冠霞帔,紅色嫁衣。

嫁給他。

當他的太子妃。

那個夢,隻是個可笑的夢。

他在女色方麵,清心寡欲。

即便日後登位,後宮裡也不會有什麼娘娘。

如今,他隻想擁有他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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