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蘇州也未見過比他還好看的男人。
張大人也好看,卻還是稍遜色些。
如果——
如果殿下再溫柔些、好說話些、就更好了。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在偷看,忽然偏過臉,篤篤的眸光有意無意瞥向她,聲音愉悅“你偷看朕。”
被當場戳破的少女漲紅了臉,胸腔裡的心跳越來越快,她矢口否認說沒有。
衛璟並未計較,牽著她在禦花園裡走了一圈。
雨後鋪過鵝卵石的青草地還有些泥濘,盛皎月的鞋子不小心踩進泥坑裡,鞋子襪子都濕透了。
她脫了鞋子,又脫了襪子,腳丫白晃晃的,隻蹭到了些泥。
衛璟將她抱在懷中,手臂的力道足夠撐起她的身軀。
禦花園裡,太後帶著她挑中的幾名才貌雙全的貴女賞花,迎麵碰見陛下懷中抱著人,各自驚詫。
太後對這來路不明的姑娘自是沒有好感,正準備借題發揮,當著皇帝的麵給她一個下馬威。
帝王就先發了話,波瀾不驚的聲音也頗為冷漠,”都把眼睛都給朕藏好了!“
這句話是說給沒眼色的宮女太監聽,沒規矩的東西竟直勾勾盯著她的腳看。
一眾太監宮女即刻跪了下來,老老實實低著頭不敢亂看。
太後沒想到兒子竟這樣護著這個女子,沒名沒分,聽說又是從蘇州帶回來的,誰知道以前是乾的什麼勾當。
太後打從心底瞧不上這種出身的女子,斥責的話壓在喉嚨。皇帝先發製人,要帶人回去洗漱更衣。
太後氣不過“叫她抬起頭,讓哀家看看臉。”
將這個不知廉恥的狐狸精瞧個清楚。
衛璟直截了當回絕了他的母後抱著人揚長而去。
回到殿中,立刻叫曹緣去打熱水來。
盛皎月被他放在檀香木嵌珠的架子床上,忍不住催促“殿下,我們什麼時辰出宮?”
她今日穿的襦裙單薄,褲腿濕了半截,紗綢貼著皮膚,若隱若現。
衛璟這裡準備了許多她能穿的衣裙,給她挑了件繡花煙羅衫裙,搭在衣架旁,又緩緩在她麵前蹲了下來,邊回答她“天黑前。”
盛皎月噢了過後不再作聲。
盆裡的熱水冒著渺渺霧氣,水裡加了藥材。盛皎月的腳踝忽然被他握住,輕輕按在水中,沒過了她的腳踝。
暖流水汽從腳底心鑽進皮膚,血液好似都暖熱幾分。
殿下屈膝半跪在她麵前,眉眼低垂,燈下的光線照著男人平靜柔和的臉色。
他在幫她洗腳。
盛皎月被人伺候慣了,也覺得舒服。
她起先有些惶恐,不過有人幫她洗腳確實舒服,她都舒適的眯起了眼睛,腦袋擱在床架邊,心安理得享受著他的照顧。
熱水泡腳,頭都暈暈的。
她打了個哈欠,閉目養神,好不享受。
似乎有人在幫她擦腳,她又犯起嬌貴的毛病,“要擦的乾淨點,水都要擦乾,還要抹點白花霜。”
一聲微不可聞的低笑劃破空氣,僅僅一瞬,消弭不見。
她的腳不大,粉白色指甲蓋,圓圓白白的腳指頭,都透著可愛。
衛璟幫她擦好,穿好襪子,又親手幫她穿好鞋子。
慢騰騰站起來,看著快要睡熟的少女,“裙子要不要我幫你換?”
盛皎月被他弄醒,咳嗽兩聲,撈過架子上的衣裙,“我…我我自己換。”
衛璟叫她動作快些。
盛皎月匆匆忙忙換好裙子,衣袍稍顯淩亂,再抬頭一看,外邊天黑了。
她被送回了盛家。
她執意走後門,衛璟非要從正門將她送回去。
盛皎月運氣向來不好,顧青林每個月都要光顧盛家,待她以前住過的屋子裡,什麼都不做。
今日他回府時,看見帝王的馬車停在盛家大門,他上前打了聲招呼。
馬車裡的盛皎月心提到嗓子眼,抓緊衛璟的衣襟,“殿下,我們不要現在下去。”
顧青林聽見馬車裡傳來一聲奇怪的悶哼聲,馬車裡應當還有彆人。
多半是帝王的新寵,從蘇州來的那位姑娘。
顧青林見不得彆人好,隔著車簾厚著臉皮說要陛下的馬車順路送他一程。
衛璟的肩膀被她咬了口,還有些疼,他摟著她的腰肢,莞爾同馬車外的男人說道”她脾氣不好,見了外人要惱朕。“
“朕可惹不起她。”
顧青林當即就明白方才那聲悶哼是從何而來。
馬車裡也不知消停。
還真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