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感覺自己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他對未婚妻更加沒有好感。一會兒隻管不留情麵將所有事情都說清楚。
忽然。
一陣淡淡的幽香漫起鼻尖,裴琅轉過身去,站在不遠處的少女身姿娉婷,一身水紅色輕衫軟綢裙衫,乖巧站在玉蘭樹下,膚白若雪,眼眸漆黑明亮,她就那樣羞澀的笑吟吟看著他。
裴琅的心恍惚了一下,掌心冒汗。
他一時看的有些呆了。
等到她走到自己跟前,還沒緩過來。他略顯得有些緊張,倉促的彆開眼睛,不敢正麵盯著她看,忍不住咽了咽喉嚨,聲音略顯生澀:“盛姑娘?”
她淡淡嗯了聲,“裴小將軍?”
裴琅忽然就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滿腦子都是方才抬眸時不小心瞥見的一片細嫩雪白的皮膚,還有一直往他鼻尖裡鑽的幽香。
裴琅有些手足無措,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的未婚妻大概也是個靦腆的小姑娘,羞澀安靜坐在一旁,不言不語。
裴琅抬眸看了她一眼,就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看。
她長得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貌美。即便是連緊張時的神態都比旁人誘人些許,花容月貌也不足以來形容她。
裴琅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放軟幾分,他將母親幫他準備的手鐲遞給她,輕聲說:“盛姑娘,來得倉促,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還望你不要嫌棄。”
她的手看著比彆人都要小點,纖纖玉指,輕輕接過,眉眼驟然生動幾許,“謝謝你。”
一字一句,格外認真。
裴琅耳朵發燙,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隻記得母親稱她為皎皎。
裴琅臉皮很厚,他往前走了兩步,離得更近,少女身上的柔香也就更濃,他說:“明日你有空嗎?我帶你去騎馬。”
他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麼不喜歡他的未婚妻了。若是要娶她,也挺好的。
雖然嬌滴滴的,但似乎並不怎麼嬌氣。
即便嬌氣,他也沒多少抗拒待她好。
短暫的時辰,裴琅不由自主已經想了很多,邊城艱苦,往後還是得搬回京城常住,偶爾回邊城看看即可。
她細皮嫩肉,被家裡人養得如此的好,怎麼能跟著他去吃苦呢?
少女似乎被他的唐突驚嚇,猶猶豫豫,沒說有空也沒說沒空。
裴琅知道他行事太過直接,但是他有些忍不住,於是假裝沒看出來她的為難,“我明天來接你。”頓了頓,他補充:“你放心,一會兒我去同你父母說。”
“……”
長輩讓兩位未婚夫妻提前見麵,也不是讓他們在家中光明正大的談情說愛。
沒多久,就有人來請裴琅回到前廳。
臨彆前,裴琅還依依不舍,總想多看一眼,在多看一眼。
不過也罷。
總歸是他未來的妻子,也不差這一時片刻。
從盛府回去的路上,裴琅的母親放心不下,她兒子一直念著要退婚,今天彆在皎皎麵前胡言亂語,說些傷人心的話。
“玉鐲可送給她了?”
“送了。”
“真的。”
“嗯。”裴琅又說:“母親,既然婚事已定,我想了想,若是橫生變故,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裴琅的母親愣了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裴琅麵不改色的,繼續往下說:“既如此,婚事如何,往後就如何。”
“你不是還想退婚嗎?”
“我於心不忍。”
“是嗎?”
裴琅的母親自然不信,她兒子是個什麼脾氣,她清清楚楚。
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主意的人呢?
除非……
他自己喜歡上了。
她是見過盛皎月的,彆的不說,長的確實美。也不是凡夫俗子的美貌,而是那種叫人挪不開眼的氣度。
“你是不是見色起意?”
“不是。”
“真不是假不是?我不信你。”
因這婚事,他不滿了有兩年。
頭一回見到人就改變了主意很難不讓人多想。
裴琅說:“我與皎皎已經約好,明日我帶她去騎馬。”
“那你小心照看著她。”
“我知道。”
裴琅在京城不能多留,隻有半個月的假期。
他每天都覺得自己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不夠久,教她騎馬,帶著她挽弓,等到日落黃昏才舍得將她送回去。
臨走那天,裴琅將自己的佩劍送給了她。
他的時間不多,眼神不舍看著她,忍不住將她抵在牆麵,親了她一口,低聲在她耳邊說:“等我回來娶你。”
少女麵上映著薄紅,害羞的點點頭。
裴琅恨不能今天就將她一起帶回去,往後再也不想和她分開。他又親了親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等我。”
等這場仗打完,太子地位穩固。
將軍府才能光明正大回到京城。
裴琅又匆匆回了邊城,身邊的副將明顯察覺到小將軍的變化,多了幾絲人情味,臉上的笑意都變得多了起來。
像是……
就像是好事將近。
副將十分奇怪,怎麼小將軍回了趟京城,心情反倒變好了?
小將軍每天都攥著個手帕,放在鼻尖聞了一遍又一遍。
副將心生好奇,開口問過這帕子是誰的?竟讓小將軍念念不忘了起來。
小將軍閉口不言。後來副將才知道這個帕子是小將軍遠在京城的未婚妻送給他的。
也不知小將軍的未婚妻生的什麼容貌,小將軍不過隻回去了一次,就改變了主意。
裴琅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喜歡她什麼,母親說他是見色起意,但是他不肯承認。絕不隻是因為容貌。
他就是喜歡她,說不上來。
一見到就喜歡。
戰事結束,裴琅就開始準備娶她的聘禮,一箱子一箱子往裡麵填。就連他母親都有些看不過眼,覺得他在瞎折騰。
“這麼箱子,運回京城都是不小的力氣活。”
裴琅罔若未聞,有什麼好東西還是忍不住往箱子裡裝,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全都堆給她。
裴琅以前還看不慣酸不拉幾寫信回去的人。現在他自己也每天都要寫信讓人送到京城。
她不常回信,半個月才會來一封。
信上的字也不多,不像他洋洋灑灑什麼小事情都要說給她聽。絮絮叨叨的話,他自己看著都覺得煩,可是忍不住。
裴琅將她寄過來的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幾乎都能背的下來。
她說的話總是不多,無非就是自己吃了什麼。
裴琅將她的信放在枕頭下,夜裡枕著她的信睡去。
小將軍掰著手指頭在算歸京的日子。
他彆無所願。
隻想將自己的小未婚妻,快些娶回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