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龍出!(1 / 2)

紅燒獅子頭、蒸鹿尾兒、軟炸裡脊、炒蝦仁兒、紅燜肉、罐兒肉、水晶肘子、五香羊肉、汆丸子……

張諶吃的是滿嘴流油,那道道香噴噴的飯菜叫他猶如餓死鬼投胎一樣,他都多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更何況還是頂尖的飯菜。

雖然是舊社會,沒有各種調料,但這個社會的廚藝,絕不會比後世差。

真正頂尖的大廚,做出來的飯菜從不用各種雞精味精,而是用各種雞鴨烹製出來的老湯,老湯的味道勝過一切調料,所謂的調料也不過是仿製老湯口味調製出來的加工品罷了,但加工品怎麼能和真正的老湯比?

這就好比人造肉和真正的肉,味道能完全一樣嗎?

那邊少女看著張諶狼吞虎咽的樣子,眼神中露出一抹心疼,不斷給張諶夾水晶肘子、罐肉:“你呀你,當年乾嘛離家出走,就算他們欺負你,你隻要忍他三年五載,還是不會缺少吃穿的,何苦出來自謀生路?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受了委屈總好過一個人在這窮鄉僻壤忍饑挨餓。”

正在狼吞虎咽的張諶啃肘子的動作忽然一愣:什麼玩意?離家出走?我什麼時候離家出走了?

正要開口詢問,卻聽少女又道:“爹還是惦記你的,這次聽聞我來看伱,還特意給你送來了銀子一千兩。你也要理解爹的難處,爹雖然是一家之主,但大娘家可是官宦人家,爹也要看大娘的臉色,咱們老爹麵對大娘也要忍氣吞聲,當年你們母子二人流落出府,爹不知有多心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爹要我見到你和你說一聲,這幾年他已經暗中替你安排了許多門路,你隻需要發奮讀書,日後隻要學有所成,必定可以有大作為。還有,再給我兩年時間,等我在王府內徹底站穩腳根,爹就再也不用看那個女人的臉色了。”

此時此刻,正在啃水晶肘子的張諶有些慌,自己的便宜老子不是已經死了嗎?居然還惦記著自己?還給自己送來了一千兩銀子?自己當年和老爹姐弟二人一同流放此地,自己記憶中根本就沒有母親的任何印象,怎麼就被趕出家門和母親流浪至此了?

張諶一邊啃著水晶肘子,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甜美女子,看著對方臉上大大的梨渦,那黑白分明如水的眸子,和自己記憶中的大姐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完犢子了!必定是認錯親了!”張諶啃肘子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掃過被自己掃蕩了的大半菜肴,心中一個念頭閃爍:“我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

麵對著甜美女子,張諶心中萬千念頭翻轉,吃肘子的動作一頓,然後看向對麵女子,試探著問了句:“那個……姑娘你當真確定我是你弟弟嗎?會不會認錯人了呢?”

聽聞張諶的話,女子頓時眼圈一紅,豆大的淚水吧嗒吧嗒的流淌了出來:“我知道你心中還有怨氣,對咱們家、對老爹、對大娘還有怨氣,你素來倔強不想相認,但我是你的親姐姐啊,你難道連我也不想相認嗎?”

張諶看著女子悲傷欲絕的麵孔,那淚水接連不斷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由得一陣頭大,但是他心中可以很確定,這女子必定是認錯人了。

怎麼辦?

現在的張諶很麻爪。

菜肴都吃了大半,親都認了一半,這要是和對方說認錯了人……張諶看了看站在門口處麵色威武的男子,眼皮嚇得跳了跳,再看看對麵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張諶無奈的啃著水晶肘子掩飾自己的心虛,含糊其辭的道:“罷罷罷,莫要哭了,我也不過是詢問一下,畢竟咱們有些年歲不見了,看起來都有了幾分陌生,萬一認錯了豈不是不好?”

“胡說!你是我弟弟,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我又怎麼可能認錯?我就算是認錯了自己,也絕不會認錯你的。”少女眼眶含淚,抓住張諶的袖子,聲音中充滿了柔弱:“弟弟,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當年都是姐姐不好,拋棄了你去王府,叫你流落至此無人照顧,可你也要理解姐姐的苦心啊,姐姐去了王府,還不是為了咱娘們尋求一線生機,掙出一個未來出路?我去了王府若死在裡麵那也就罷了,我若是不死,必定為你謀一個前程,打破那藩籬桎梏。”

張諶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時間心中有些無語,他很想來一句‘不用化成灰,現在你就認錯人了’。

但是現在飯也吃了,身上的衣衫也換了,他能怎麼辦?

隻是他心中有些疑惑:“這是誰的姐姐?居然便宜了我。”

好歹也吃了人家的飯,還收了人家的好處,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張諶隻能開口安慰:“你莫要哭了,我也不過是詢問一口,怕你認錯了而已。萬一認錯了人,到時候遷怒於我,豈不是不好?”

“胡說,你是我親弟弟,我又豈能認錯?若是認錯,我也認了!”少女一邊哭啼著,一邊開口信誓旦旦的道。

對方雙手抓著張諶的衣擺,死死的攥住生怕他跑了一樣,隻是拉扯之間其膚如凝脂的手腕處,露出了一道恐怖猙獰的血紅色印子,那印子殷紅,血液已經結痂,看起來很是恐怖。

張諶放下了手中的水晶肘子,一雙眼睛看向女子手腕,女子察覺到張諶的目光後,連忙鬆開抓住張諶的手,然後將雙手縮回了袖子裡。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女子,心中無數念頭翻轉,那女子迎著張諶的目光,麵色忐忑猶如受驚的小鹿,臉上也不複之前的紅潤,整個人臉上全都是慘白。

張諶一雙眼睛看著女子的麵頰,此時細看才能看得出來,女子的臉頰上有淡淡的掌印,不過被其用妝粉遮掩了過去,叫那掌印近乎肉眼不可見,若不是雙方近在咫尺,張諶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平邊王年紀大了,有些力不從心,喜歡折磨人為樂。”

許久後女子低下頭,對著張諶道了句,聲音很是低沉:“不過你放心,我熬得住!隻要不死,終究能熬出頭的。”

似乎是被張諶察覺到了異常後,女子覺得自己在張諶麵前作為姐姐的威嚴儘數喪儘,猛然站起身帶著幾分慌亂道:“我先走了,王府內有嚴格的出入時間,等我以後哄的王爺開心,再來見你。”

說完話轉身就走,似乎是受驚的兔子,一雙腳掌發軟,身軀一個踉蹌,但是很快站穩身形,然後驚慌的奪門而去。

眼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張諶心頭一動,快速衝入屋子內,提著一個小箱子衝了出來,眼見著馬車就要遠去,張諶連忙開口道:“等一等。”

馬車停住,女子掀開簾子,一張略顯蒼白的麵孔出現,擠出一個笑容道:“小弟還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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