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沒有反駁,任憑官差給自己戴上鐐銬,向著城外走去。
一路上並無什麼波折,主要是張諶叫狐狸精去縣令家中借來了一些錢財打點了官差,倒叫他這一路去了鎖鏈很是愜意,不多日就已經到了黃河邊。
遙遙望去,一條黃色的神龍匍匐在大地上,蜿蜒扭曲蔓延至天邊。
張諶放眼望去,一群百姓在乾涸的河床上忙來忙去,猶如螞蟻一樣來來回回的清理著河淤泥,整個工地看起來熱火朝天,怕不是有十幾萬人在乾活。
不過就在張諶觀摩打量的時候,忽然身軀中的龍氣跳動,其眼底忽然有一道金光閃爍,然後下一刻張諶勃然變色,驚得差點從驢車上跳下來。
在張諶的法眼中,那黃河之上的高空中,一隻金黃色的雲氣神龍正張大嘴巴,源源不斷鯨吞著天地八方的水汽。
那神龍很是龐大,怕不是有萬丈,其身軀上金光閃爍,每一片鱗片都大如車輪。
神龍很大!
近在眼前!
就遊走於黃河上空的虛空中,鯨吞著整個天下的水汽。
最關鍵的是,那神龍的一條尾巴居然蜿蜒盤旋,勾連著下方十裡河道。
“此地是化龍走蛟的源頭!那化龍走蛟的蛟龍,居然就在黃河的淤泥下!”張諶看著天空中威武壯觀的真龍,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同時其身軀中的真龍命格躍躍欲試,化作了一條拇指粗細的真龍,在張諶的身軀內遊走,順著張諶的毛孔,小心翼翼的吞噬著天地間彌散的龍氣。
“此地居然是化龍走蛟的發源地!!!”張諶袖子裡雙拳緊握,眼神中充滿了驚悚,隨即身軀中的晶核流轉,努力叫自己恢複了平靜,然後連忙將狐狸精給召喚了出來,然後一雙眼睛看向狐狸精。
狐狸精直接施展出了幻術,沒好氣的看著張諶:“說吧,這次召喚我出來,又有什麼事?”
“有件事我忘記問你了,你說如今有蛟龍化龍走蛟,卻被我奪了蛟龍的氣數和真龍命格,那條化龍走蛟的神秘怎麼辦?”張諶詢問了句。
狐狸精聞言嘴角抽了抽,一雙大眼睛看著張諶,竟然有些無語,許久後才道:“還能怎麼辦?算他倒黴!誰叫他碰到你了?”
說到這裡狐仙囡囡似乎知道張諶並不知曉其中的隱秘,於是開口道:“天地間真龍唯有一條,此乃獨一無二之法則。凡天下所有蛟龍之屬,乃至於所有妖獸,得真龍命格可以化龍。”
“現在走蛟的那位,得了氣數按理說應該順利化作真龍,從此翱翔於九天之上行雲布雨,可偏偏他遇見了你,被你給奪了命格,此乃有運無命,隻能自認倒黴。除非是你肯將真龍命格還給他,否則他完犢子了!”狐仙囡囡說到這裡聲音中滿是感慨:“一旦化龍走蛟,蛻變為真龍後,壽命至少千年,這是何等的機緣造化?可惜卻給你攪合了。隻怕對方出世後,會來找你報仇!”
“什麼叫被我給攪合了?分明是伱不懷好意,我不過是陰差陽錯罷了!那真龍命格拚了命的往我身軀中鑽,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張諶的表情充滿了無辜,看的那狐狸精想打人。
狐仙囡囡此時成了苦瓜臉,小臉上充滿了無奈,她能怎麼辦?
她也很無奈啊!
她追著求著,求真龍命格青睞她,結果呢?
真龍的命格那真是理都不理她啊!
狐仙囡囡其實很想拽住張諶的腦袋,狠狠的給對方一拳,然後開口詢問一句:憑什麼?
但她還是將這口惡氣給咽了下去!
“等等,你剛剛說對方化龍走蛟失敗後,會來找我複仇?難道說對方走蛟化龍失敗,還能繼續活下來嗎?”張諶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它化真龍不成,還可以化作偽龍啊。就算是偽龍,那也至少是九階陽神境界的存在,絕不是咱們能應付的。你最好期盼對方胎死腹中,否則咱們可是要有大麻煩了。”狐狸精的聲音中充滿了慎重。
張諶聞言沉默,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思索良久後才問了句:“真龍命格如何還回去?”
“對方吞了你的靈魂,真龍命格自然就完整了。”狐仙囡囡慢慢悠悠的道:“所以你絕不要心存僥幸,日後遇見龍族,最好是有多遠跑多遠。”
“對方化龍失敗,極有可能化作蛟龍、饕餮、睚眥、囚牛等偽龍,但也絕不是你能對付的。”狐仙囡囡聲音中滿是鄭重,看得出來她此時絕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張諶聞言看了狐仙囡囡一眼:“你說我現在得了真龍的命格,如果再吞了那化龍氣數,會不會有機會取而代之?直接化作真龍?”
“當然可以!”狐仙囡囡毫不猶豫的道:“隻是就算對方沒有化龍成功,那也是九階的存在,你確定能吞了對方?而不是被對方給一口吞了?”
張諶聞言將狐仙囡囡化作符文收了起來,這狐狸精忒不會說話!
伴隨著幻術消失,身邊的兩個差役此時轉過頭,一雙眼睛看向張諶:“兄弟,服役之地到了,咱們兄弟還要公事公辦,您多多見諒。”
一邊說著差役拿出鎖鏈,給張諶鎖上。
大營內
有兵丁上報:“將軍,您指明要等的人到了。”
那將軍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同時手指敲擊著桌子:“半日前王府文書送到,按照文書中的說法,先叫他活兩個月,也免得立即死亡叫天下人懷疑世子背後推手。也罷,那就暫且叫其活兩個月,兩個月後隨便找個機會將其弄死就是了。”
“至於說現在,隻需將其普通對待就成,免得日後被人知曉我‘特殊照顧’壞了王爺和世子的名聲。”那將軍將文書緩緩閉合上:
“世子既然叫我辦事,那我必定要辦得漂漂亮亮的,決不能牽連到王府。”
且說張諶自從來到大營後,一切倒是很順利,直接被人安置,分發了工具,去黃河的河床挖掘泥土。
張諶現在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拿著鐵鍬和筐簍,向黃河河床處走去。
黃河的河沙伴隨著乾旱,已經化作了黃沙,挖掘起來並不容易。
尤其是如今天空烈日高懸,大大的太陽高懸在半空,曬得人頭暈目眩。
不過對於張諶來說,也並非不能忍受。
隻是伴隨著張諶一鏟子挖下去後,不由得愣了愣神:“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