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手中長鞭劃過空氣,驚嚇得過往民夫猶若驚惶之鳥,本來圍觀的眾人做鳥獸散。
張諶也不想出風頭,迅速在石碑處走開,開始搬運泥土。
此地人多眼雜,他是不敢叫狐狸精出手的,萬一被人看到泥土莫名其妙的飛到自家的筐簍內,到時候他怕解釋不通。
此時有官差持著鞭子走到石碑前,看著石碑上的鬼畫符,不由得搖了搖頭:“不過是鎮壓黃河的‘鎮河碑’罷了,有什麼好稀罕的?你們要是完不成今日的任務,到時候沒有飯吃可怪不得咱們。”
當大頭兵的能有什麼文化?識不識字尚且還兩說。
就算是大將軍,不識字者也比比皆是。比如說三國時期的大將呂蒙就不識字,最終在孫權的勸說下,才開始識字,最終有了‘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的諺語。
此世界文字也極其珍貴,想要讀書很難,那張曉花錯非是平邊王世子,怕也不會入了五六先生的法眼,被五六先生看中去讀書識字。
“暫且先挖掘泥土,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大墓的埋葬處!左右對方大墓在附近十裡內,因為天空中神龍的龍尾就籠罩在附近十裡處。
頭頂烈日高懸,張諶不緊不慢的搬運著泥土,思索著如何才能將對方給引出來。
一筐泥土裝滿盛好,然後張諶背著黃土來到了指定地點,有差役上前檢查了張諶背簍中的泥土,確認沒有弄虛作假後,才遞給了張諶一枚特製的竹籌。
湊夠十根竹籌,今日可以吃兩頓飯。若是湊不夠竹籌,是沒有飯吃的。
沒錯,這個時代隻有兩頓飯!
不遠處乾裂的河床上,張諶手中拿著鐵鍁,看著麵色麻木的役夫用鐵鍁清理著河淤土,頭頂萬裡無雲,烈日烤得眾人口乾舌燥,身上塗抹的防曬黃泥土也早已經乾涸。
好在黃河的河床下隨時都能挖出水來,否則眾人全都要被渴死。
隻是天空中的太陽太大、太熱,曬得河床乾裂,但卻又有水汽源源不斷的蒸騰而出,整個黃河河床猶如是一個大蒸籠。
“吃午飯了!”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銅鑼聲響,然後就見一群役夫扔下工具,撒丫子般向營地的方向跑去,自動的排好隊伍。
張諶也不例外,隨波逐流跟在眾人的身後,一路上來到營地,卻見營地支撐起幾十口大鍋,鍋中野菜、米粥燉成一大鍋,眾人各自拿著工具上前排隊去。
營地內有現成的陶瓷碗,張諶看著那臟兮兮的陶瓷碗,不由得心中反胃,那陶瓷碗沒有洗刷乾淨,看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下嘴。
好在張諶掌握控水術,將碗塞入袖子裡,然後就見袖子裡出現了水流,變成了自動洗碗機,直至將陶瓷碗衝洗乾淨後,才走上前去,任由那夥夫舀了一勺蔬菜粥倒入其碗中,然後端著碗走到角落裡,正要喝粥的時候,忽然嗅到了一股肉香。
張諶循著肉香的方向望去,就見遠處有軍士架起篝火,正在烤全羊。
那羊肉烤的金黃酥脆,香甜可口很是誘人,在陽光下閃爍著金黃色澤。
這張諶能忍嗎?
直接將狐狸精給召喚出來,狐狸精直接向著那羊肉而去,就見一整條羊腿被撕扯下來,然後施展幻術蒙蔽了眾人的視線,來到了張諶的身旁。
張諶看著烤羊肉,也不顧滾燙大快朵頤。
那邊正在烤全羊的軍士忽然驚呼一聲:“他娘的!老子的羊腿呢?是哪個兔崽子趁著老子不注意,將羊腿給薅去了?這可是給大將軍的羊腿!”
那廚子罵罵咧咧,但卻也無能為力,總不能因為一隻羊腿去大肆尋找。
此地數萬人,不等搜查完,羊腿早就進入對方的肚子裡了。
張諶啃著羊腿,看著罵罵咧咧的夥夫,又一雙眼睛看向沉思的狐狸精:“你的幻術究竟有多大威能?上限是哪裡?”
他覺得對方的幻術很逆天!狐狸精居然在數萬人眼皮底下將自家給遮蓋了過去,自己明明在吃羊腿,可周圍眾人對自己視而不見。
“主要是普通人的精氣神太弱,根本就看不穿我的幻術。至於說此地的差役,也不過是府衙中的老爺兵罷了,根本就算不得見過血的正規軍。而且他們管著幾萬役夫,站的太分散,血氣完全無法彙聚一處。如果有上過戰場見血老兵千人列陣,我的幻術隻怕一個照麵就要被破去。”狐狸精道。
“原來如此。”張諶心中有了數。
其實所謂的幻術,就是精神力扭曲了感知,對於那些氣血強盛殺過人的老兵來說,精神意誌在戰場中磨練過,想要用幻術去迷惑施加影響,簡直是難如登天。
此地負責看守差役的士兵,都不過是各地的老爺兵罷了,而且人數並不多,也不過是四五百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