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師傅,她現在死了,我這個做弟子的,替她收屍是應該的吧?”張諶回了句。
“可現在平邊王府盯著呢,你一旦暴露出去,隻怕難以活著逃出去。”謝靈蘊壓住張諶的肩膀,勸張諶不要太衝動。
張諶聞言苦笑一聲:“你勸我不要太衝動,但殊不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可以苟一點,但叫我做縮頭烏龜,我怕是做不到。”
張諶當然不是莽撞,他是心中有了一個想法,自己此時暴露出蹤跡危險雖然會很大,但這也絕對是將所有人都吸引到大墓入口的一個機會。
隻要自己拉仇恨拉得夠多,到時候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跟著他進入大墓。
當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能有機會跑掉。
如果是隻有他一人,他當然跑不掉,但還有小先生在呢,他一定會為自己爭取逃出去的機會。
而且他和韓素貞雖然是交易,但韓素貞對他確實是儘心儘力,而且還不顧世俗的壓力收自己為弟子,甚至於最後分彆的時刻,還給了自己一封可以前往學宮旁聽的書信,可以說韓素貞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師傅!
張諶擺脫了謝靈蘊的手掌壓迫,穿過人群來到場中,蹲在了韓素貞的身前,下一刻勾魂鎖鏈發動,果然其技能直接標記上了韓素貞即將消散的魂魄。
然後就見張諶鎖鏈一拉,韓素貞的魂魄被拉入袖子裡,進入了一個瓷瓶內,然後張諶直接一張鎮字符貼了上去,防止韓素貞魂飛魄散。
然後張諶來到了其屍體前,看著韓素貞的屍體眼神中露出一抹傷感:“還需要先想辦法將其肉身保存下來,以後未必沒有機會複活。”
張諶心頭念動蹲下身子,手指觸碰韓素貞的身軀,下一刻就見韓素貞的身軀石化,直接化作了一具石塑。
那小先生正抱著韓素貞的屍體發呆,忽然覺得懷中屍體一沉,見到整具屍體都化作了石塑,整個人愣了愣神。
“先將師傅的屍體保存下來,以後或許還有轉機。”張諶壓低嗓子道。
小先生聞言眸子裡露出一抹光彩,然後看了一眼懷中的石塑,再看看張諶,又扭頭掃了一眼平邊王府,壓低嗓子道:“你小子怎麼跑出來了?不怕平邊王府找你麻煩?”
“我就是要平邊王府找我麻煩,到時候我將所有人都吸引到大墓那邊去,還要靠你為我打一波掩護。”張諶在其耳邊道了句。
小先生聞言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這幫王八蛋,居然出手害死了我表妹,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坑入大墓內,然後全都叫他們遭受詛咒。”
“究竟怎麼回事?先生可知道前因後果?”張諶詢問了句。
小先生吸了一口氣,很是無奈道:“是五先生出手了,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他為了奪取陳三兩的道統,已經要魔怔了,就連我都瞞過去了。”
他知道了凶手又能如何?這就是一個啞巴虧!韓素貞膽敢主動對書院的五先生出手,就算是韓家也無法找回場子。
韓素貞隻是韓家的一個女子罷了,韓家不可能因為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在自己理虧的情況下去得罪學宮這個龐然大物的。
張諶聞言抬起頭看向高台上的五先生和陳三兩,心中思緒萬千,自有一股不平之氣流轉,他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可憐的女子做一些什麼。
哪怕隻是做一點也好!
畢竟當初陳三兩的書稿被搜出來,還是自己那一箱金子惹的禍,否則陳三兩現在應該還苟起來發育呢。
高台上陳三兩雙眼猩紅的盯著因為流血過多而麵色蒼白的五先生,聲音中滿是怒火:“這是你的陰謀!你是這場事端的罪魁禍首,你罪該萬死!你們為了奪我成果,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陳三兩,你現在變成一隻瘋狗了,怎麼到處亂咬人?”五先生麵無表情的回了句:“是你們夫妻自己居心不良,想要使用論道之外的手段,結果你弟子都看不下去,直接出手背刺了你,你還有臉將黑鍋甩在我身上?”
“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自己的親傳弟子都看不過去,看來你心中早就已經失去了大義,失去了仁義二字,你也配繼續讀書?你做的什麼道理?講的什麼經?就連你苦苦栽培的弟子都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你,你做人未免太失敗了。因為你的苟且,害死了你的妻子,因為失去了仁義和道義,就連你的嫡傳弟子都看不慣,選擇背刺了你,你這種人也配做學問?也配和我論道?”五先生的聲音中充滿了冷嘲熱諷。
弟子的背叛,尤其弟子居然殺了自己的妻子,這絕對是一把致命的弓箭,刹那間就射穿了陳三兩的心房。
他所有的治經學問,禮義廉恥等一切道理,此時都被自家弟子的行動擊穿得粉碎。
就連你的弟子都背叛了你,還殺了你的妻子,你的學問算什麼學問?
也不過是空談的無用篇章罷了!
隨著五先生開口,陳三兩身上彙聚的浩然之氣居然開始潰散,整個人猶如風中燭火搖搖欲墜,麵對著五先生,嘴唇諾諾居然無法發聲,激動的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台下張諶看著台上的一幕,不由得心中一動:“論道已經開始了,果然真實的論道樸素無華,根本就不是辯論學問,而是在學問之外擊潰你。”
毫無疑問麵對著眼前鐵
一般的事實,陳三兩縱使胸中有再多的溝壑,有再多的問話,此時也是啞口無言。
千言萬語的辯論,抵不過眼前剛剛發生的這一幕。
“我要是你,就乾脆彆做學問了,直接回家種地算了。枉你讀書幾十年,在大義上還不如你的弟子,你弟子尚且還能知曉大義,知道韓素貞此舉有違道義,選擇撥亂反正扶住道義,而你呢?你還來指責我?我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韓素貞究竟錯了沒有?”五先生的聲音猶如一把把刀子,不斷刺向了對麵的陳三兩,刀刀殺人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