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紙錢燒完,然後才站起身看了張諶一眼:“是我小看你了,多謝你為素貞報了大仇,你現在配得上成為我的弟子。現在素貞沒了,你無處學習學問,我欲要收你為徒,你待如何?”
張諶聞言看了陳三兩一眼,沒想到之前那個眼高於頂的腐儒,此時竟然扭轉思想說出這等話來。
可惜張諶現在已經成為了心學之祖,陳三兩的學問於他來說毫無價值,而且陳三兩現在被天下排斥,他又怎麼會拜師陳三兩?
“我之所以出手,是因為韓素貞是我師傅,僅僅隻是因此而已。至於說你的感激,你我無任何瓜葛,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至於說跟你學習學問,還是算了吧!我不是柴傳薪,沒有柴傳薪的家世和背景,哪裡配拜您為師?”張諶的聲音很冷清、很平靜,字字句句都很疏遠,但是那一字一句無不化作一把刀子,刺向了陳三兩的內心。
尤其是當‘柴傳薪’三個字出口後,陳三兩忽然喉嚨湧動,嘴角忽然出現一縷鮮血,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麵色慘白毫無血色。
柴傳薪可是他親自選定、擇取的關門弟子啊!乃是他寄予厚望的衣缽傳人。可就是他親自選定的弟子,一劍刺死了自己的妻子,世上還有比這更具有嘲諷的事情嗎?
在陳三兩看來,大概是沒有了。
張諶話語平靜,但字字句句、字裡行間無不在罵陳三兩有眼無珠。
張諶心中這股氣憋屈很久了,此時看到陳三兩的慘狀,終於宣泄了出去,心中暢快到極點。
陳三兩一雙眼睛看著張諶,嘴角動了動,但是卻無言以對,唯有一道帶著哭腔的歎息在叢林間響起,顯得格外的悲涼。
“陳三兩,咱們該走了!”
就在此時叢林中傳來一道呼喊聲,卻見一襲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大樹下,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那男子何時來的無人知曉,亦或者他本來就應該站在那裡。
張諶循聲望去,看到了樹下那一襲白衣,就見那男子俊美無比,臉上帶有一絲陰柔,看起來魅惑萬千,就算是比之女子還要美豔三分,就連這片山林也黯然失色。
下一刻張諶瞳孔急速收縮,眼底一道金光迸射,然後那人形一陣扭曲,就見那男子直接化作了一隻比狼狗還要大,毛發雪白純色的狐狸。
“這不是人!”張諶心臟驟然一跳,但卻被其迅速壓製住。
張諶側目看向渚旬,就見渚旬看到男子後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似乎驚豔於其俊美和陰柔,並沒有看出那男子的本相。
那白衣男子的眼中隻有陳三兩,對張諶和渚旬視而不見,似乎二人隻是一隻螻蟻而已,根本就不配進入男子的眼中。
“富貴逼人!目中無人!”張諶心中閃爍出兩個詞。
陳三兩聞言轉過身,踉蹌著向男子走去,然後二人結伴而行,消失在了山林間。
“好俊美的男子,就算是比人間絕色的女子,還要俊美三分。他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迷得天下人神魂顛倒。”渚旬開口道。
“他不是人,他是一隻狐狸精。”張諶打量了一眼山林,然後壓低嗓子道了句。
“什麼?此言當真?你說得可是真的?”渚旬聞言大驚失色,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在他眼中那分明就是一個人,怎麼就成了狐狸精呢?
而能瞞得過自己的眼睛,有如此修為的狐狸精,整個天下隻有一隻:白蒼!
狐族的老祖白蒼!
“沒錯,就是一隻狐狸精。”張諶很肯定的道,說到這裡他想到了狐仙囡所說的那位狐族老祖宗。
“妖族那些畜生被大墓的氣息所吸引,居然越過白骨長城,來到人間了?”渚旬此時聲音中滿是嚴肅:
“不行,此事必須要儘快通知檢校司和平邊王府,否則怕是要出大亂子。”
渚旬說完話後不再理會張諶,身形一閃猶如施展輕功一樣,腳踩著樹枝飄然遠去。
修行到了陰神境界,最大的特征就是可以飛行。
當靈魂的力量大於肉身的重量之時,就可以駕馭肉身飛行。
不過人身之重,重於三山五嶽,就算是能搬山的陽神強者,也不會搬著自己的肉身亂跑。
搬運自己的肉身實在是太費勁了,就好像是自己提著自己,不能將自己自己搬起來一樣。
所以
渚旬不斷提縱,隻是減輕身軀重量猶如輕功一樣在山間穿梭,而不是直接搬運肉身奔跑。
“陳三兩怎麼會和妖族攪合在一起?”張諶心中閃爍著一道念頭。
這個世界的妖族,和人們概念中的妖族可不一樣,這個世界的妖族分為兩種,一種是開了智慧的野獸族群,彙聚在一起化作了妖族。
還有一種乃是有成了氣候的大妖,借助人族血脈繁衍,誕生而下的半妖。
這種半妖具有人類外表和智慧,而且還完美的繼承了妖族的一切優點,免除了大妖誕生子嗣後依舊還是普通野獸的尷尬局麵,免除了最初始之時的開竅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