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之氣充滿了腐蝕力,張諶不過吸取了一口氣息,就將自己整個人都廢掉,更何況是直接被踹入血海中呢?
血海之水翻滾出一個浪花,張諶直接沉了進去,而船上的黑袍怪卻是嘎嘎一聲怪笑,聲音中滿是洋洋得意,然後駕馭著扁舟悄然間來到血海深處,隨手將那血紅色的花朵扔入血海中,接著迅速駕馭扁舟隱匿了蹤跡。
就在其走後不久,忽然血海翻滾,卷起一陣巨浪,然後那紅花消失不見。
待到風平浪靜,黑袍怪重新出現在血海中,一雙眼睛看向那血海深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吃了我肉身,我奪舍你身軀,不過分吧?”
且說張諶被黑袍怪一腳踹入血海中,那鋪天蓋地的血海浪潮卷起,就要將張諶給直接消融掉,張諶此時法力崩潰,半分手段都施展不出,隻能乖乖的等死。
可誰知就在此時張諶心臟中的晶核忽然跳動,晶核內的無數符文亮起,然後就見那無數的符文閃爍,一條條秩序鏈條不斷扭曲重組,然後一股鯨吞之力從那晶核中傳來,接著就見張諶身軀中被血海侵入的血氣直接被晶核吸收一空。
那本來沾染了紅色汙穢之氣的青蓮上,紅色光芒直接褪去,就好像是被吸塵器直接吸走。
張諶的眼睛中露出一抹驚喜,隻是很快張諶就喜色儘去,麵色又陰沉了下來,因為對他來說,身軀中的區區汙穢之氣,已經不是最大的危機,他此時墜於龐大的血海中,那龐大的血海將其包裹住,此時無儘血水才是其將要麵臨的最大危機。
眼見著血水即將侵襲其肌膚,就就要將他的肉身就此消融化解,卻見此時張諶身軀晶核內傳來了一股吸扯之力,張諶的毛孔打開,四萬八千個毛孔在此時齊齊洞開,一股沛然的吸扯力直接從毛孔中傳來,那外界的血海血水直接被一股拉扯力拖拽著灌注於張諶的身軀中,又流淌入了其晶核內。
而此時張諶身軀中的晶核閃爍著妖異血光,其身軀似乎化作了無底洞,任憑那無窮無儘的血水洶湧而來,不管那血水來灌溉多少,他都照吞不誤。
甚至於張諶周身的血水化作了一個漩渦,引得周圍的水流不斷旋轉打圈圈,牽引著血海之水洶湧而來。
“我這晶核……”張諶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體內的晶核,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變故。
“難道說當年與帝大戰的怪物來自於血海?”張諶心中暗自心驚。
此時一股昏沉之感傳來,那昏睡之意甚濃,叫張諶睜不開眼睛,好在此時已經脫離危機,張諶放鬆下來,直接睡了過去。
就在張諶昏睡過去後,其身軀中的晶核鯨吞血海的速度快了千百倍,甚至於不滿足血海海水的倒灌,而是主動牽扯著海水洶湧而來。
張諶的晶核很小,自然容納不得如此多的海水,但是伴隨著無數血海海水的湧入,張諶身軀中的晶核內部空間開始塌陷,伴隨著空間的塌陷,無數秩序符文鏈條交織,居然重塑晶核內部的空間。
隻是這個過程極其漫長,幽冥世界沒有太陽,不知時間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空間內無數的秩序鏈條終於重新組合,在那晶核內部形成了一個開辟的空間,那空間一出現,張諶周身的毛孔散發出一股更加強大的吸力,此時張諶化作了一個黑洞,開始主動拉扯著天地間的血海灌注過來,流入了晶核的內部空間。
不多時張諶的晶核空間中就開始有血水彙聚成一個血海雛形,而在那血海中央,有萬丈紅光迸射,似乎有一道靈光在孕育。
伴隨著那無窮無儘的血海流淌而入,張諶晶核內的空間逐漸填滿,然後空間又開始不斷塌陷,繼續擴張重組。
如此一來伴隨著張諶晶核內空間擴張,其周身毛孔的吸扯力也越來越大,而吸扯力越來越大,吸收血液也就越來越迅速。而吸收的血液越多,張諶晶核內部的空間也要重新擴張開辟,導致晶核內部空間也越來越大。
更遠處
一隻小樓高的蚊蟲在沉睡,而此時黑袍怪劃著扁舟,看到陷入沉睡中的蚊蟲,直接化作流光鑽了進去,正要趁著蚊蟲進化的時候,對蚊蟲下黑手進行奪舍。
隻是奪舍了一會後,其忽然察覺到了不太對勁:“血海的水位怎麼在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了不可思議!”
黑袍怪此時終於慌了神:“難道說天地大變到了終極時刻,就連血海都抵擋不住天地的最終變遷,要在末法之下消散在天地間了嗎?”
他誕生於血海,可以說血海就是他的老巢,是他的根基,他與血海休戚與共氣數相連,如果血海出現問題,他也要跟著倒大黴啊。
“不應該啊,我昔年轉劫重生的時候,已經推算好了,血海乃是末法大劫下的最後溫床,有希望度過那末法劫數,現在血海怎麼會忽然乾涸呢?”
黑袍怪慌了神,但他此時已經開始奪舍蚊蟲,和蚊蟲的本源相連,哪裡還有時間騰出手來查看血海的變化?他現在隻能用儘全力去奪舍這隻蚊蟲,否則等到這隻蚊蟲清醒過來,一旦自己沒有完成奪舍,怕是要倒大黴了。
眼見著那血海水位下降,黑袍怪就算是心急如焚,卻也隻能束手旁觀無可奈何了。
黑袍怪心中很急,但他現在忙著奪舍,卻又無法分出精力查看。
此時黑袍怪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悸動,一股難以言述的悲愴在心中升起:“難道末法已經席卷到血海,就連最後一線生機都不給眾生留下嗎?”
黑袍怪心中悲憤萬千的時候,張諶身軀已經化作無底洞,滔滔不絕的血海被其吸納過來,灌注於張諶的身軀內,伴隨著無數的血液灌注,張
諶的晶核也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知多久,血海逐漸乾涸,但是張諶的吞噬依舊不曾停止,河床上的血氣被張諶身上的吸扯力化作血霧,輕輕的飄蕩而起,灌注於張諶的身軀內。
直至血海河底徹底乾涸,河床變成了乾鬆的泥沙,張諶身上的蛻變才戛然而止。
等到張諶再睜開眼的時候,抬起頭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那環繞自己的血海已經消失不見,周圍入目是漫漫的血紅砂礫。
“血海呢?”張諶愣了愣神,血海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