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聞言看向那掛在樹枝上,隨著山風不斷搖晃,似乎隨時都能拋落下去的小胖子,腦子裡念頭閃爍。
一旁徐二妞和張諶相處數月,對於張諶自然有所了解,眼見著張諶那副樣子,知曉對方慈悲心發動,於是道了句:
“張諶,救不得!這山崖陡峭,稍有不慎就會跌的粉身碎骨,咱們兩個哪裡有本事救他?不如等爬到山上後,請觀中的道長搭救。”
小胖子聞言一陣乾嚎:“此地距離山上少說還有半日路程,我哪裡等得起?到時候說不得已經摔成肉泥了。二位大哥大姐,你們若能救我一命,小弟日後結草以報,還請二位搭把手……”
小胖子此時痛哭流涕淚流滿麵,鼻涕眼淚直接下來了,糊了滿臉。
張諶看了徐二妞一眼,再看看十米高的斷崖,腦子裡想的是仙人收徒的考驗之事,不管這種事是不是真的,自己都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萬一真的是考驗呢?
隻是這十米的距離,自己施展不得神通法術,該如何搭救呢?
張諶略作沉吟,就已經有了辦法,撤下自家的腰帶,然後在扯下徐二妞的腰帶,測量了一番後,還差一點,於是又將自家褲子扯下來,擰成一股繩,然後抻了抻後,那小胖子不超過五十斤,自己的腰帶和徐二妞的腰帶可都是上好的綢緞編織,倒也不怕被扯斷。
於是張諶將繩子搭下去,對著那小胖子喊了一聲:“小子,你抓住了,要是掉下去咱們可不負責。”
小胖子聞言連忙抓住落下去的繩索,對方倒是機靈,直接捆在了自己的腰帶上,然後一雙手牢牢的抓住那繩索。
張諶自己一個人可拽不動對方,畢竟他也隻是一個孩子,於是將腰帶捆在石頭上,然後卡在一旁的山道縫隙處,招呼徐二妞和自己壓著。
“小胖子,咱們可不敢拉你,萬一山風卷來,咱們也要被你扯下去。你抓住繩索,自己用腿蹬上來吧。”張諶對著山崖下喊了句。
那小胖子明顯不是尋常人,身上似乎有武道的底子,隻是幾個起落間,猶如一隻靈活的猴子順著那繩索攀爬了上來,然後對著張諶道:“小兄弟,多謝你救命恩情,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張諶看著眼前比自己高一頭的少年,心中有些無語:崖下叫大哥,崖上小兄弟,真是將勢利眼演繹得淋漓儘致。
“在下鄒文龍,不知小兄弟名諱?”鄒文龍一邊詢問,一邊打量著張諶和徐二妞的穿著。
“我叫張諶,這是我小妹徐福。”張諶道。
“原來是張老弟和徐福小妹,你們既然救了我,那以後就跟我混,在道觀內由我罩著伱們。”鄒文龍聲音中滿是打包票。
張諶看著對方破破爛爛的衣衫,還有被磨破的雙手和雙腳,沒有搭理對方,領著徐二妞就向山上繼續攀爬了去。
鄒文龍見此跟在二人身後,雖然腳掌血淋淋,但卻依舊麵不改色,絮絮叨叨的道:“此地距離五莊觀還有半日路程,不知二位身上可還有乾糧?”
徐二妞瞪了對方一眼,她從小混跡在外,對於人情冷暖最是敏感,對方在崖下和被救上來後簡直是兩個態度,叫她心中很不喜歡,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張諶阻止:“這裡還有些肉乾,你吃了快上山吧。”
說完話後張諶領著徐二妞繼續趕路,鄒文龍跟在二人身後,一邊啃著肉乾,一邊絮絮叨叨的試探著二人的來曆,話裡話外想要將二人收為小弟,可惜不論是張諶也好,還是徐二妞也罷,全都懶得搭理他,隻是一心爬山。
張諶不知這小胖子來曆,暗中將定風丹收起,在山風中攀爬著台階。
果然又爬了半日,三人一路爬到山頂,遙遙的就看到了五莊觀的大門。
五莊觀的大門緊閉,看其外向與西遊記中拍攝的五莊觀倒有幾分相似,那五莊觀左右各有一副對聯:
上闕:長生不死神仙府。
下闋:與天同壽道人家。
張諶看著那兩副對聯,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心中震驚的道:“怎麼會?”
這對聯居然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對聯一般模樣:“此五莊觀與西遊記裡的五莊觀莫非有什麼關聯不成?這精神世界第二重天真真是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等怪事?”
才到大門前,鄒文龍直接越過二人,撲在那大門前伸出手‘彭彭’使勁的敲擊著大門:“快開門!快開門!”
張諶看著那被敲得劈裡啪啦作響的大門,隻覺得眼皮直跳,連忙拉著徐二妞站遠點,免得那鄒文龍觸怒觀中的道士,自己二人被牽連到。
就在此時道觀大門打開,就見童子麵帶慍怒的罵聲傳來:“哪個遭瘟的混賬擾人清靜……”
一邊說著打開大門,待瞧見鄒文龍後,再看看對方那副狼狽的樣子,麵帶不敢置信的道:“是小師弟?你怎麼這般狼狽?”
小胖子滿臉無奈的道:“彆提了,下山去探親,回來的時候遭受了算計。”
鄒文龍推開大門直接走進去,對於張諶和徐二妞理也不理,似乎是忘記了一樣。
那道童看著張諶和徐二妞:“你二人所為何來?”
“我來找我爹!”徐二妞連忙道。
“你爹?你爹是道觀中的哪個?沒聽說有師兄在山下成親啊?”道童聞言一愣。
“我爹叫徐澤,我娘說了,我爹就在青城山修行。”徐二妞道。
小道士聞言撓了撓頭,看著二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對著二人道了句:“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們通報一聲。”
小道士轉身離去,去通傳觀主,觀主聽聞徐澤二字後,不由得麵色一變,然後對著小道士道:“去請他們進來。”
不多時小道士打開大門,將二人迎了進去,就見道觀內古色古香,還有依稀的雲霧繚繞,看起來頗有仙家的景象。
一路走來有弟子在修葺花草,還有弟子在樹下念誦經書,道觀內人來人往倒是熱鬨。
張諶和徐二妞隨著二人一路走到後院一座僻靜的屋舍處,然後小道童通報一聲,二人走入屋子內,就見一須發皆白,但是麵色紅潤的青年端坐在蒲團上。
“此乃五莊觀觀主長生祖師。”小道童介紹了句。
張諶二人聞言連忙跪下:“拜見觀主。”
道人看了二人一眼,開口詢問了句:“你們誰是徐澤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