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有什麼好看的,你說說看,這麼簡陋,能有什麼秘密?”
方孟毫無顧忌的推開房門。
蘇靜舟讚同的點點頭“還真是挺簡陋的。”
“這是書房,除了筆墨紙硯還有書籍之外,也沒什麼特彆的,這下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蘇靜舟轉生正欲離去,忽然眼角的餘光看到散落在書桌上的紙張,她將其拿了起來,念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她生在官宦之家,自小就識文斷字,閒暇之時,也會作些詩詞文章,但她的才華有限,曾被父親蘇天意取笑過在這方麵並無天分。
但看得多,欣賞能力自然也就上來了,隻憑這幾句,她就能斷定,方孟定然是才華橫溢得大才子。
“你寫的?”
方孟瞟了一眼,隨口道“抄的。”
他說的沒錯,《陋室銘》是老劉的代表作,他可不就是抄的,雖然在這個世界,他也可以說是他的原創,但是個人都要臉,方孟也不例外,他的臉皮還沒那麼厚。
“抄誰的?”
“劉禹錫的。”
蘇靜舟思慮良久,最終搖搖頭“沒聽說過。”
隨後,她又發現桌麵上還有其他的手稿,隨手又拿起一張“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蘇靜舟好像碰見了什麼至寶,美眸錚亮,道“又是抄的?”
“是抄的。”
方孟如實交代。
但他如此坦蕩的神情,落在蘇靜舟的眼裡,卻是自信十足的表現。
如果說前一篇文章方孟說是抄的,她還有所懷疑,但第二首詩隻是一眼,她就能確定,這定是千古名篇,可以流傳千古的詩作,她讀過的詩書不在少數,不可能錯過如此驚才絕豔的五言絕句。
接下來還有三張。
方孟不耐煩了“喂,你有完沒完啊,在我這裡亂翻,一點禮貌都不懂。”
“不急,”蘇靜舟笑道。
若是平時,她絕對不會如此無禮,她畢竟是蘇天意親自培養起來的大家閨秀,禮節早已刻在了骨子裡,但此刻,她實在顧不得失禮了,因為她發現了一座寶藏,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寶藏裡麵到底藏著些什麼。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愛水照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又是一篇七言絕句,短短四句,就將如此層次豐富、事物繁多的畫麵詮釋出來,簡直讓她驚為天人,再加上新穎的想象和擬人的作詩手法,就像是一道電流穿過她的腦海,她隻有一個想法原來作詩也能這樣作。
“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蘇靜舟喃喃自語“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一旁不耐煩的方孟忽然感覺這丫頭的語氣好像不太對,他歪著頭看過去,不過因為角度不對,他又調整了一下腦袋,都快成歪頭龍王了,最後才看到原本一直嘴角含著淡笑的蘇靜舟此時已經落下了小珍珠。
我去,不是吧,這麼感性嗎?
看詩都能看哭?
怪不得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說哭就哭的本事,男人也學不來啊。
方孟畢竟不是渣男,當然,他也沒渣過誰。
見蘇靜舟淚如雨下,他也不再驅趕於她。
他隻得隨手拿起一張紙遞給她;“行行行,你待著吧,願意待多久就待多久,就是彆哭了,擦擦眼淚。”
蘇靜舟條件反射的接過紙張,正要擦拭,忽然反應過來,將紙張好好地平鋪在桌案上“這是上好的五雲紙,一貫才能買得五十張,金貴的很,我父親平時都舍不得用,你給我擦眼淚多浪費。”
方孟隨意道“浪費什麼,我爹是誰你難道忘了?這些年他貪了不少錢,他死了之後,就全是我的了,那麼多錢我三輩子都用不完,一張紙而已,浪費不了。”
“公子慎言,哪有咒自己父親的。”
“沒事了?沒事了我就給你把雲兒找來。”
蘇靜舟問道“這些都是你作的?”
“我不是說了嗎,都是抄的,我哪有這個本事。”
方孟越是如此坦誠,蘇靜舟就越發肯定,這些能流傳千古的詩句絕對是出自他的手。
不然得話,誰會抄襲的如此理直氣壯,沒有絲毫的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