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時刻準備著筆墨紙硯,他當即將紙張鋪開。
“你小子可不要給我胡亂塗鴉,要新詩或者新詞,不然的話,可不要怪我出工不出力,把人放跑了。”
擦。
我是這樣的人嗎?
為了師昭妹妹,我特麼奶不死你。
“金叔叔放心,絕對令您滿意。”
方孟沉思了一會,眼睛一亮,便開始提筆。
方若臻和金景忍不住上前,顏師昭好奇心很重,也將顏修勃拉了過來。
這畢竟是屬於他的,金景異常上心,方孟寫一句,他念出一句。
“我家洗硯池頭樹。”
一般嘛,金景神色不滿,這小子還說讓我滿意,我滿意個錘子,就這水平,老子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寫一百首。
你小子的美事——黃了。
方若臻和顏修勃也是直搖頭,對接下來的詩句並不看好。
隻有顏師昭相信,方孟絕不會寫出平庸的詩作來。
昨日馬車上,她已經領教了方孟的才情。
“朵朵花開淡墨痕。”
第二句一出,眾人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致。
但也不過如此。
但是接下來的一句,卻直接讓金景的臉色由陰轉晴。
“不要人誇顏色好。”
“隻留清氣滿乾坤。”
最後一句落下,金景那張臉都快笑成了一朵荷花。
“好,太好了,方兄,這是我的了。”
方若臻苦笑“我又沒有與你搶奪的意思,你不必這麼防著我。”
“咱們是親兄弟明算賬,醜話說在前麵,省的後麵爭辯,傷感情。”
你這話說的,更傷感情好嗎。
金景正要將字帖收起,卻見方孟摁在空白處,嚇得他立即鬆手,生怕撕壞了。
“你小子乾什麼?差點就毀了,”金景哆嗦著,對方孟怒聲問道“不是說好送我的嗎?難道你想出爾反爾?我告訴你,你那點小九九,我一清二楚。”
方孟搖頭“非也非也,金叔叔你這事情還未辦成,就要報酬,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這小子竟然懷疑自己,金景氣笑了“你出門打聽打聽,我金景向來是一言九鼎,從不誆人,整個明京城誰人不知。”
“金叔叔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方孟幽幽道“但人品是人品,事情能否辦成卻是另一回事,畢竟,帝心難測啊。”
金景早已被欲望衝昏了頭腦,此時他隻有一個念頭“額滴,額滴,都是額滴。”
“你先給我,我若是做不到,這官我也不當了,總可以了吧。”
漂亮!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方孟的目的終於達到了,金景能說出此話,那說明他確實要下死力氣了,他心情一好,直接給這首詩提上了一個標題“《贈大理寺少卿金景詩》。”
看著這短短幾個字,金景感覺自己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了。
沒想到啊,自己還能有這一天。
這與方孟其他作品不同,那些詩作他都沒有寫上詩名,更彆說還將人名添加進去。
詩這種東西,隻要夾雜了人名,那就不得了。
意味著他的名字將會隨著這首詩一同流傳千古。
為官多年,金景從未幻想自己能在史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隻求兢兢業業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無愧於心的同時,不負多年所學。
沒想到,才過不惑,這潑天的富貴竟然能落到自己身上。
沒有一個文人能拒絕名留史冊的誘惑,沒有——任何一個人。
為此,即便是死也是值得的。
官?
相比之下,那就是狗屁。
不,狗屁都不是。
方孟這小子夠意思,看來我也不能慫,拚著辭官歸隱,也得給他把顏修勃這件事給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