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從地上撿起一座小小的木像。
“你怎麼知道這東西不是小孩子的玩具而是供奉的神像,”方孟接過來一眼,並未察覺其中的異樣。
“很簡單,有檀香味,我娘房間的那神像就是這個味道,所以我很熟悉。”
方孟仔細聞了一下,確實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若非長年被檀香熏過,這種味道早就消散了。
而且他還發現,這木像的磨損非常輕微,可見是很少移動。
方孟忽然臉色一變,急忙找到柴閱“柴大人,這鄭家是世代居住在這裡的原住民,還是從外地遷至而來?”
柴閱回道“鄭家是二十多年前遷至而來,那一年,北邊正值大旱,無論是田間地裡,都顆粒無收,先皇雖然撥付了一部分糧食,但當時受災百姓太多了,實在是杯水車薪,無奈之下,官府隻能鼓勵百姓遷徙到其他地方生活,當時,尹州接受了大約五百人的災民,鄭家便是其中之一。”
“全部都是我大風子民嗎?”
柴閱雖然奇怪於方孟的問題,但還是認真回答“那是自然。”
既然是大風人,那為何會信奉白虎?
大風百姓在家供奉的都是佛像,隻有少數人信奉的是三清,供奉動物的屈指可數。
而白虎,對於大風人來講,隻是神明的坐騎而已,根本不會有人將白虎神像放置在家中參拜。
而且鄭家將木像放在柴房供奉,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供奉的到底是什麼。
平常人家中,都是將神像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最好是正對著門,恨不得每個來訪的客人都能看見。
鄭家如此反常的舉動,頓時就讓方孟的懷疑之心大起。
為什麼鄭家會這樣做?
白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神明,有人還信奉蛇神呢。
就在方孟思考的時候,金景說道“線索全部都被破壞掉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走,我們去宋安平家看看。”
好在都是一個村子的,沒走多久就到了。
相比起鄭家,宋家更為簡陋。
就是一座土房子。
土牆下方剝落了許多的泥土,房頂也隻是簡單的用茅草鋪蓋。
整個屋子與鄭家的柴房差不多大小。
一走進去,眾人就聞到了一股木材腐爛的味道。
金陽受不了,直接出去了。
“這宋安平倒是個愛乾淨整潔的人,沒想到在監獄之中,好似變了一個樣,邋遢的不忍直視。”
方孟感歎了一句。
因為他看到,屋子裡的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所有衣物都清洗乾淨放置在簡單的衣櫃當中。
“這宋安平看來是一個與人為善的人,不然家中這麼久無人守著,也無人偷竊。”
柴閱道“金大人說的沒錯,宋安平確實是一個老實本分、樂於助人的好人,村中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惠,在我們抓人的時候,不少村民紛紛為他求情,還有很多人說他絕不會做出滅門的事情來。”
“知人知麵不知心。”
方孟觀察了一下室內的陳設,然後走出屋子。
門口,有三棵粗壯的棗樹。
“差大哥,鄭巧兒是吊在哪棵樹上自殺的?”
公差指著中間的棗樹道“就是那棵,第一根樹枝,因為需要調查,所以我們就將上吊的繩子高度做了一個刻度。”
方孟走到樹下,抬頭一看,做的刻度竟然高出自己足有三尺。
也就是一米左右。
“那鄭巧兒多高?”
公差想了一下,回答道“約有五尺。”
那就是說,比自己還要矮一些。
除掉頭部大約二十厘米的高度,若是鄭巧兒要自殺,那麼,她就要準備一個至少有一米二之高的墊腳。
可是,方孟在屋子裡並未發現這麼高的家具。
最高的是那個衣櫃,但是以衣櫃的陳舊,並不足以承受住一個人的重量。
難道是鄭巧兒自己爬上去然後將自己吊死?
扯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