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閱搖頭“仵作隻能肯定,兩者都是午時,差不多是同一個時辰發生的事情,具體時間他也無法確定。”
也是,這個時代又沒有精密的儀器,能確定大致的時間已經很難得了。
方孟對此也沒有指望過。
“金大人,柴大人,理正前來拜會。”
一名公差前來彙報。
金景讓公差叫人進來“這裡正來的正好,我真有些事情要詢問他。”
在方孟的印象裡,裡正大多數都是在村子裡很有威望的四五十歲大叔,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卓青拜見柴大人……”
柴閱介紹道“卓青,這位是大理寺少卿金大人。”
卓青一聽,原來是明京城下來的大官,立即告罪“原來是金少卿,恕晚生眼拙。”
“嗯,”金景也沒廢話,他問道“這宋安平是否與你相熟?”
“我和宋安平之間的關係實際上頗為生疏,僅僅算是有點頭之交而已。不過他在村子裡的風評卻不錯。但凡誰家遇到困難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總是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主動伸出援手。正因為如此,村民們對他的評價相當高,對他也有著很好的印象。”
看來卷宗上所述的並非虛言,宋安平就是一個老好人。
此時此刻,方孟皺起眉頭,語氣嚴肅地向卓裡正道“卓裡正,宋安平的兒子離奇失蹤,你們是否曾經全力以赴去尋找?”
卓青微微頷首,表示他們確實已經采取行動。他的聲音非常平靜,回答道“當然,畢竟是一個村子的,我們豈能對此坐視不理?不僅挨家挨戶搜尋,連附近的山林也都仔細查找過,不敢有絲毫疏漏。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儘管如此努力,卻始終未能發現這孩子的任何蛛絲馬跡。經過三日的搜尋,卻依然沒有找到那孩子,大家起初的熱情也漸漸消退,隨著時間流逝,眾人的希望逐漸破滅,那份找尋的心思也就慢慢淡漠下來……”。”
看來以前宋安平的善心得到了回報,不然村民不會自發的尋找宋安平的兒子。
這就是善有善報了。
方孟隨後又問道“當年宋安平為何會將屋子建在這裡?”
“這一點我也不得而知,公子怕是有所不知,我雖說是本村人士,但因常年離家在外求學問,直至兩年前方才歸來。因而對於村中過往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之事,實在所知有限。倘若公子欲知曉更多詳情,不妨請我的二叔前來回話。我那二叔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村子裡大大小小的事,就沒有他不清楚的。”
“好,”方孟對金景道“金叔叔,這屋子就這麼大,有什麼線索一目了然,咱們還是去拜訪一下卓裡正的二叔吧。”
金景也正是毫無頭緒的時候,聞言讚同道“卓裡正還煩請帶路。”
“是。”
關好屋門,卓青便帶著眾人來到了他二叔家中。
普通的土房子,屋內一個老者坐在家中在簸箕裡麵挑選著什麼。
據卓青所言,他那二叔不過才剛滿知命之年,但其外貌卻仿若古稀之齡,令人詫異不已。
隻見他發絲如雪般蒼白,麵龐之上更是布滿了深深淺淺的溝壑紋理,儘顯蒼老疲態。
想來應是多年來於田間辛勤勞作,曆經無數風風雨雨,又常做那些勞累之事所致吧。
卓青一進門,便對他二叔說道“二叔,這位是皇城來的金少卿金大人,是來查案的,等會金大人問什麼您就說什麼,千萬不要瞞著。”
“我知道,”卓二叔憨笑道“皇城來的都是大人物,金大人你坐。”
“多謝老哥了,”金景一點都不嫌棄滿是灰塵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見他如此接地氣,卓二叔笑的更開懷了。
“老哥,關於宋安平的事,你知道多少?”
卓二叔道“安平這個小輩,可以說是我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想當年,他家窮得叮當響,連下鍋的米粒兒都沒有幾粒。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們母子受苦挨餓,於是便好心地送上了半袋粟米。沒想到這孩子如此懂得知恩圖報,一直將這份情銘記在心,尤其是近兩年來,我家的水缸從未乾涸過一滴水。無論春夏秋冬,或是刮風下雨,安平總是會默默地出現在我家門口,不辭辛勞地為我們挑滿一缸滿滿的井水。”
方孟問“那您是否知道,他為何要將房子建在竹林之中嗎?”
“他倒是提過一嘴,說是要離他嶽丈家遠一些。”
這矛盾可夠深的。
“那鄭家……是否有何奇異之處?”
豈料方孟這一問,竟然獲得了一個非常令人愕然的答案。
“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咱們大風的人。”
金景頓時精神一振,連忙問道“此話何意?”
“很簡單就能判斷出來,那老兩口無論是生活習性還是行為舉止,與我大風百姓極為迥異。”
金景問“那你認為,他們像哪裡的人?”
“有可能是蠻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