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老二那處可有動靜?”
聞得愨太後提起了懷王,常青彎腰靠近些她,笑了笑道,
“自後宮嬪妃那處傳出,‘以訛傳訛’‘人傳亦人’,懷王淫、亂後宮是皇上所默許之事,像是插了翅膀滿天飛。
懷王得知,便是連懷王府都不敢再出半步,亦不敢打著皇上的旗號,繼續冒進,行那等事。”
“哼,知那屁都不放的孬兒,就隻會仗著那孽子放縱才有那賊膽!”
誰曾想到,她連塞人給那孽子,竟是沒能讓其中一個給懷上。倒是成了那些她不倚重的妃子身上!
這事,謝夙秉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是沒少乾這事兒!
愨太後狹長的鳳眼尾一挑,耷拉的眼皮掀開後,露出一雙鷹隼的眸子,冷聲道,
“盯緊著他。莫要在三日後出現任何哀家不願瞧見的,仔細你等這張皮子,要是剝了都撐不起那人皮燈!”
此話,嚇得常青哆嗦著一把老骨頭,忙跪地磕首道,“奴才已是讓人盯緊,懷王如今連指甲蓋成哪樣,奴才都瞧得仔細,定不叫太後成不了事!”
愨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突然想起了一事,於是她又道,
“懷王妃也不能鬆懈,那婦人外戚可不能小覷。想與哀家爭位?那孽子都鬥不過哀家,他憑有什麼能耐覬覦那個位置?做夢去!”
見愨太後囑咐要提防那懷王妃,常青躬身彎腰,垂低著頭重重地應聲,“奴才謹記!”
本想劉望讓厲氏那賤婦難堪的,怎知反被宋珠兒懟了回來,愨太後掐著眉心,睨了常青一眼,問道,
“慈寧宮那厲氏呢?”
就一眼,常青垂低頭顱即便不看,都能察覺後腦勺那道刺骨的暗芒,“奴才派人去瞧來,人著實不見大好。”
不管是否親眼所見,愨太後聽了心裡又舒暢了不少。
想起了一件事兒,她偏頭看向常青,道,“那南蠆國的,而今,人可都來了?”
常青躬身,回道,“回太後,南蠆來使差人送來的貢品都一一放入庫房,他還留了話給太後,人便出了宮。”
“倒是個機靈的,帶了甚麼話?”愨太後斂了斂眸子,意興闌珊地道了聲。
“那人讓奴才轉述‘成事了,太後莫要忘記所承諾之言’。”
聽言,愨太後笑了笑,可笑卻不達眼底,道,“哀家自是收到洮陽來的消息,可這南蠆倒是對哀家不甚信任,竟是念念不忘提醒哀家!”恁地她還會食言不成!
“南蠆小國,肚量就攏共那麼點兒,太後可曾將其放入眼裡過?眼裡沙礫要除,也不過吹吹眼兒的事,太後何必多費那個心?自是有他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
“你這老貨!”愨太後象征似的刮了常青一眼,儼然喜他的話中聽!
瞧主兒喜上眉梢,常青諂笑地躬身,頭一晃一晃,手腳似的那黃梅戲角兒附身,清唱了一段討好她。
末了,還聽他唱道,“太後啊,說甚麼啊,奴才便是什麼啊~!”
他這一出,可是又逗樂了愨太後。
一時不知多少年了,她不覺都笑出了眼淚來。
隻是不知,她這是真的心情暢快,還是因彆的情愫。
而今能陪在她身邊的舊人,也就隻有他那麼一個了……
轉眼便是萬壽節當天。
宮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