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嬗是確實有事要稟。
做為後宮六局之一的尚食令,她見多識廣,一眼就分辨出之前青珞拿回來的折鶴紙,紙質不是平庸貨,因而她朝著朝著主位福了福禮:
“回主子,之前奴婢就發現了,折鶴紙所用的紙張,是宣德紙。”
“嬤嬤的意思是,”
傅令曦沒聽懂,畢竟她本就不是土著,再者,原身也沒有這方麵的知識麵,因而她眯了來狐狸眼,但勝在她腦子靈活,一下就聽明白容嬗攔下她的意思:
“這佟常在弄的折鶴紙,所用的宣德紙,有線可詢查?”
“回主子,是的。宣德紙是貢紙。按理來說,佟常在這個分位,並沒有資格使用這張宣德貢紙,依宮中分例,這類宣德貢紙須得嬪主以上,才有資格使用。”
“嗬嗬、”
傅令曦冷冷笑了兩聲,“目前後宮嬪主以上嬪妃,包括本嬪在內,也不過是八人之數……”
想通關節後,傅令曦彎月眉都帶上了肅殺之色,語氣盛含不愉惱忿:“噢,好一個嬪主!這佟常在,如今瞧來,手段相當不簡單叱~”
【佟常在背後之人,明擺打著要搞渾後宮這盤死水的壞主意……】
【哼,真當本座是個軟泥巴,任誰都可欺不成?!】
聽到容嬤嬤肯定的解說,傅令曦眸中閃過微不可察的殺氣,倏地,她望向殿中點名:“絮朵兒,你說說,你之前是怎麼評價這佟常在的?”
“呃、”
猛得被主子點名,絮朵懵逼又尷尬地站起來蹲身回答:
“回回主子,奴婢因親耳聽聞她與曹常在、柳貴人等小主滿口妄言,非議主子的不是,奴婢心間一怒,腦子沒上線,曾大言不慚、說過佟常在愚笨如傻子……”
弱氣說著時,絮朵還悄眯眯地跟主子對了個眼神,見主子已經露出笑吟吟的美人臉,儼然是在笑話她‘識人不清’,她暗裡鬆了一口氣時,還不忘露出苦逼之色的申訴請罪:
“主子,奴婢受過處罰後,已經深刻明白自己所犯的錯誤了,還請主子寬恕則個。”
“嗯,記得住膝蓋痛的感覺就好,看你還敢口無遮攔不。”
“回主子,奴婢再也不敢了!”
“希望你真能吃一塹,長一智,人不可貌相呢……坐下罷。”
“是,奴婢這輩子都會牢記這個錯誤,再也不敢犯口戒了……”
瞧著主子眼眸含笑,絮朵苦巴巴的立馬在嘴上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老實坐下來當個乖寶寶聽眾。
“嬤嬤,那這宣德紙上,可有寫了什麼?”
傅令曦警惕了一回近侍宮奴後,這才望向容嬤嬤,見她沒有第一時間稟告內容,反而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回主子,宣德紙確定寫了字,且是一行詩句。”
容嬗深諳當一個‘忠仆’是如何效忠的,自然不敢隱瞞,不等主子詢問,就斂衽垂頭低語:“用眉黛上書十字: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
【辟、曦?!】
“……嗬。”
聞言,傅令曦一怔,爾後被氣狠地笑了,狐狸眼清澈地直視容嬗發問:“嬤嬤,你說,這一出‘媚道’,最後目標,可是針對本嬪主?”
“回主子,奴婢不知,但、不得不防。”
容嬗再度斂衽正容回稟。
也正是因為最後這十字,容嬗不得不嚴肅對等——
好一個‘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