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電話,來到搖籃旁,輕手輕腳地抱起嬰兒。
“使用他可要當心,它是我們目前唯一的‘鑰匙’,這麼高的龍血純度,再難找到第二個,楚子航也沒法和他相比。”女人說。
“可他比楚子航乖多了,”曼斯逗弄嬰兒,“彆擺出這麼不相信人的樣子,你隻是他的養母,我們大家都很喜歡‘鑰匙’的。”
說完,曼斯便抱著嬰兒前往前艙,取潛水設備。
路明非將劍從背上摘下,準備等會綁在潛水服的腰間,這種攜帶方式方便在水下拔劍。
婦人卻忽然向他搭話了,“你不害怕嗎,你知道底下是什麼吧,就在剛剛,水下發生了地震,你的同學現在可能就在危險中。”
路明非詫異地看向這個一直沉默的女人,她臉上神色複雜,看起來確實挺在意的。
“害怕是沒法前進的,就像是煙霧比火焰殺死的人更多一樣,有時候帶來死亡的不是危險,而是恐懼。”思考了片刻,路明非分享了自己關於戰鬥心境的小小認識。
女人陷入沉默。
路明非不在意她能否接受這個解釋,她畢竟沒在那個噩夢般的世界待過,體會不到那種前路絕望想要了結自己卻發現連死亡都被禁錮了的感覺。
曼斯教授很快歸來,帶著自己和路明非穿戴潛水設備。
他特製的潛水服在身前有一個硬質透明材料的囊,裡麵是穿著超小號潛水服的嬰兒,路明非則穿上另一套普通潛水服,兩人之間連接著信號線,以在水下交流。
站在暴風雨裡,隻覺得風雨飄搖,自然的力量狂暴得要將人扯碎了似的,然而一入水,一切狂亂的聲音和景象都被龐大的水的世界吞噬,就又是另一種令人敬畏的可怖感覺。
下水後,兩人朝著深水逐漸遊去。
後艙之中的女人目光冷冷的,“連恐懼都能掐滅,真是無情到令人害怕啊。”
也不知道她想起了誰。
水下十分安靜,除了呼吸聲,隻有氣泡翻湧的聲音。
兩人很快接近葉勝和酒德亞紀所在的區域,四個人的射燈光柱終於將幽綠色的昏暗驅散了些。
他們的正前方矗立著一麵青銅巨牆,向著上下左右延伸,看起來沒有邊界,無限大。路明非清晰的聽見曼斯教授呼吸變得急促。
早就等待在這裡的葉勝和酒德亞紀兩人,也是緊緊拉住彼此的手。
看著兩人,路明非短暫失神了一瞬。
這樣的場景似乎在哪見過,很久很久以前,在化聖雪原漫天的暴風雪中,無天無地,冷得好像世界儘頭,時間斷流。
是啊,這樣的孤獨,隻有兩個人抱火取暖才能寬慰。
“信號線。”曼斯的聲音將路明非喚醒,在他眼裡這個“S”級似乎是被嚇到了。
路明非回過神來,平靜地遞過新的信號線給葉勝和酒德亞紀,接好之後,曼斯教授又給兩人更換了氧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