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定聞言帶著幾分興奮,趕忙說:“斬妖伏魔,乃是吾輩平生所願,能為仙人效力,晚輩也正是求之不得。”
時飛陽先揚手放出雲母帳,化作乳白色的雲霧籠罩十數裡方圓,將雁湖連同周邊大片地區全部覆蓋,又選定了個山峰高處,讓他站在那裡,交代:“待會看見怪物升上來,你就放飛劍去斬他。”
司徒定瞪大眼睛往下方看了又看,滿臉為難:“前輩,請恕晚輩無能,這霧氣太濃太重,我連丈外的鬆樹都看不到……”
時飛陽哈哈一笑:“這個你不用管,到時候你自然就能看到了。除此之外,不管看到什麼異狀,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理會。隻是有一樣,那妖怪擁有好幾千年的道行,你是萬不能敵,到時候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司徒定挺起胸膛:“家父出自戚家軍,早將生死看淡,若能救得周圍千家萬戶的百姓,便拚卻一條性命也是值了!”
“好!好!”時飛陽連說了兩個好,轉身飛到北麵,也尋了個高地。
他找了個大石頭,伸手抹去,他本是龍身,隨手一抹便有萬噸巨力,石粉簌簌撒落,頃刻間抹得平整,飛上去盤膝坐好,取出洞靈箏開始彈奏。
他這回是用手彈琴弦,曲子是《歡沁》,曲調歡快悠揚,一個個音符宛如跑跳步放學回家的小學生,雀躍自在。
隨著箏聲響起,水麵也開始跳躍,先是點點漣漪,宛如密雨飛打。漸漸地越來越密集,開始有水珠跳出水麵,恰似清泉流轉,擊石迸濺。
他這一彈不要緊,音波籠罩整個雁湖,雁湖周圍的地方,聽不到半點聲音,湖裡麵卻是清清楚楚,直透水底。
那湖中的魚鱉蝦蟹,也都跟著音波活躍起來,往來躥遊,甚至躍出水麵。
卻說那湖底紅壑石牢中的神鯀,聽得琴聲方起便覺得心驚肉跳,神思直欲飄散,急忙運功相抗。他有八千年的功力,洞靈箏一時間奈何不了他。
很快一首《歡沁》談完,曲調一變,又是一首《金蛇狂舞》,時飛陽彈得極快,而且一弦一音,相互合聲,密集的音調射到水裡,使得湖水化作一條條水蛇,全部直立起來,扭曲跳躍,到最後劈啪亂爆,宛如許多水雷連續炸開,生成大量水泡,便似整個雁湖的水都沸騰開鍋了一般。
這下神鯀受不了了,他在水下發出一聲怒吼,催動丹氣使得這數千畝的湖水開始攪動起來,水麵上升起二十八根巨大的水柱,直徑數丈,高達百丈,嘩啦啦移動著尋找聲源,準備鎖定目標。
然而時飛陽仙法十分高明,早已經聲音源頭融入自然,琴音反複激蕩,並無一個確切的聲源,他就坐在那裡,神鯀神識掃蕩湖麵,使水柱旋轉了一盞茶的功夫,竟不能找到發生的地方在哪裡,又不斷被琴音攻擊,周身血脈都跟著跳躍起來,他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血液也成了一條條的小蛇,在血管肌肉裡麵扭動跳躍,再過了會,連丹氣也成了蛇狀,不受控製地周身亂竄。
神鯀不得不收回神識,全力內守,那二十八根水柱轟然崩塌,砸下湖麵,掀起滔天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