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峽,隱在貴州都勻附近的雲霧山中,凡人從地麵往裡走根本找不到路,仙人從上麵經過也隻能看到飄渺的雲霧,非知根知底難以尋覓。
癲僧韋禿在這裡修煉已經有些年頭,他從小被繼母虐待,得了麻風病被趕入山中,任其自生自滅。他於生死危難之際與一個奇毒小蛇結下緣分,相依為命,峽穀裡環境優美,人跡罕至,又有許多靈藥,一人一蛇在穀中隱居了二十多年。
直到一次地震塌了部分山梁,他們方看到了裡麵的少清仙府,入內之後得了南宋時進來修煉的一個旁門散仙遺留的道書丹藥,由此煉成劍仙。
這家夥生性偏激,睚眥必報,學成法術之後出去把過去的仇人一一以極殘忍手段虐死,回山又靜修四五十年,煉成好幾件厲害法寶。
這天,韋禿正在用新炮製的黃精、首烏等煉製丹藥,忽然聽得外麵有響亮的女聲如滾滾奔雷般傳進來:“裡麵的人聽著!本人乃女殃神鄧八姑,如今看上了這座少清仙府,識相的快快將仙府讓出,留你性命,不然的話,你要曉得,女殃神行事向來管殺不管埋!”
韋禿心中震驚,他是一介散修,並沒有門派師承,這麼多年來也極少出去交際,不知道鄧八姑是誰,但他從穀口平原地帶到這仙府洞室期間有好幾重禁製,對方竟然能夠將聲音如此清晰震撼地送進來,功力之強可見一斑。
他不敢怠慢,料想對方來者不善,趕忙封了丹爐,取了法寶飛出來見人。
到了外麵,他見到鄧八姑,不由得心內騷動,心想這是從哪裡冒出來這樣一個颯爽精悍的黑衣美人?女殃神,這綽號倒凶得俏皮。
鄧八姑按照時飛陽所教,大聲告訴韋禿,說自己看上了這裡,讓韋禿趕緊把仙府讓出來給她清修。
韋禿說:“道友何必如此?且消消火氣,道友你真有眼力,我這少清仙府乃是道家西南十四處洞天中最好的一個。我在這裡清修多年,僅有一條蛇兒陪伴,您要是也相中了這裡,不如搬進來,咱們同修同練,同攀仙道,我這裡地方很大,石室很多……”
鄧八姑呸了一口:“做伱的春秋大夢吧!姑奶奶豈會跟你這醃臢物同處一地?沒地玷汙了我的道行!且不說我向來不近男子……”
說到這裡時,她腦海裡閃現出一個風神俊秀,仙風道骨的道人模樣,語氣裡便虛弱下來幾分,趕緊又說,“就算我要找同修道侶,也不會找你這種又矮又挫,滿頭禿癩,形容又猥瑣的家夥。這仙府你讓是不讓,趕緊給個痛快話,若是讓,給你一個時辰進去收拾應用之物,將你一切所用的醃臢物全部帶走,一根頭發……一根絲線也不許留下!若是不讓,姑奶奶現在就用飛劍斬下你的禿頭!”
韋禿看她說到不近男子時候語氣不那麼堅決,頓覺有門,搶著撫摸頭頂解釋道:“我是小時候生有極厲害的麻風病,後來得蛇毒以毒攻毒,又吃了許多靈藥方好,不過卻留了疤。我尋思男子漢大丈夫,又是深山獨居,也不必太在乎這形容外貌,若是你看的厭惡,我回頭想辦法采些靈藥將疤痕去了,再重新長出頭發來便好了。”
鄧八姑心說這人不但外表長得癩,心裡麵也賴,不過她奉了師命要在這裡拖住韋禿,若能不動手隻動嘴也好,便又再三挑韋禿的毛病。
韋禿見她態度看似很凶,卻沒有立刻拔劍相向,隻以為有些請進穀中的希望,隻是性情挑剔,便不斷分辯。
這兩人在穀外纏雜不清,時飛陽早已經隱匿潛蹤入了穀,連過三重陣法禁製直到後洞,算準當年艾真子封禁寶物的地方開始破禁取寶。
艾真子是秦時劍仙,雖然法力高強,可時隔兩千年之久,留下的禁法威力也已經大不如前,此地又在期間連續經曆數次地震,地氣已經改變,時飛陽用了小半個時辰便將禁法悄無聲息地破去,穿牆進去將東西拿了。
四件寶物都是天府奇珍,艾真子留下煉法,說以太清仙法祭煉六十四日,威力更大,隻是煉寶之時,光芒上衝霄漢,必定會引人來爭奪,需要小心謹慎,提前布好應對措施。
時飛陽不會太清仙法。太清仙法,上清仙法,玉清仙法,以及衍生出來的少清仙法,皆屬三清法脈。
他修的《二八真經》《三七真經》是屬於三清法脈,但無論內煉丹法還是外用法術都比較基礎,遠達不到太清仙法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