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陽手裡有秘魔神梭煉成的宇光盤,便是軒轅法王之類的超一流高手,甚至李靜虛這種絕頂高手來殺他,他也有絕地拚命的手段。
宇光盤裡的秘魔神梭全部炸開,能讓整個中土大陸崩壞陸沉,四海齊受震蕩,大量地域成為絕地,重返洪荒,因此不管對上誰他都有三分底氣。
但這是最後同歸於儘的搏命手段,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用,同樣,對方算計到他有這種手段,也不敢過分來逼迫他。
似那軒轅法王,就算此時不在閉關,要想找他報仇也不會貿然前來,修為到了那等地步的老妖怪,全都自重身份,不能一擊必殺絕不輕易出手,非得等到時飛陽遇到劫數之後,他再來落井下石。
因著有這個底氣,時飛陽不管遇到誰都不怵。
站在蛇王廟裡,他看著來人,知道對方也是一派宗主,同樣為了《合沙奇書》而來,但對他來說,也隻是橫生枝節,多了一些麻煩罷了。
倪芳賢認得對方,卻打心裡往外不想見到對方:“混元道友,彆來無恙。”
原來,這人便是五台派的掌教太乙混元祖師,他的道法有玄門正道,也有旁門左道,總體來說亦正亦邪,他煉的太乙五煙羅就是正經的玄門至寶。昔年因為一番緣法跟極樂真人李靜虛有些過往,雙方以道友稱呼,倪芳賢當初被群邪圍攻,太乙混元祖師路過還曾從中解勸,因此雙方都認得。
雙方見麵一聊,太乙混元祖師說:“我來雲貴,是要殺一個昔日的對頭,卻不想遇到了當年終南三煞中的五方神叟朱缺,他被他師父鐵鼓仙周萌鎮壓在一座山峰底下,隻有此處的《合沙奇書》可解,特地求我來取,允我到時候可以跟他一同觀看修煉。二位既然提前將書得到,也算是有緣,不若我們將書帶去給他,一起參悟如何?”
倪芳賢沒有說話,看向了時飛陽,時飛陽沉吟著也沒說話。
太乙混元祖師又說:“那《合沙奇書》是昔年肉身成聖的合沙道長所留,合沙道長是朱缺的師伯,道書本就是人家師門之物。也正是合沙道長算出他有此一劫,特地留了此書助他脫難,於情於理,都應該還給人家觀看。”
他說這話時候右手將手上拂塵一甩,搭在左臂之上,說話時自然有股一派宗主的底氣,語氣裡柔中帶硬,看那意思,今天時飛陽兩人要是不肯答應,一定要帶書離開,他便要不惜動手。
時飛陽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反問太乙混元祖師:“道友對終南三煞可熟悉?有過深交麼?”
太乙混元祖師搖頭:“並無什麼深交,不過他們成道年限跟我相差不多,俱在宋時得道,各自的名號互相都有耳聞。”
“既無深交,那道友可知道那朱缺為什麼會被他師父鎮壓在那裡麼?”
太乙混元祖師淡淡地說:“他如何被自己師父鎮壓與我有什麼相乾?他說得到《合沙奇書》之後可以與我一同參悟,我才來此取書。”
時飛陽記得原著中太乙混元祖師死後,朱梅邀請李靜虛參與鬥劍,收拾五台派的妖邪,李靜虛說不好替“死去的朋友”清理門戶,證明雙方還是有那麼點交情的。
倪芳賢是來幫他取書,尋找過程中出了不少心力,他不願意讓倪芳賢為難,想著能不跟對方動手就儘量不動手,便要先說出一番道理來,若是最後實在說不通還是要打,也可理直氣壯,於倪芳賢,以及李靜虛麵前也都能說得過去。
時飛陽告訴兩人:“對於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那朱缺做了惡事,被他師父懲罰,他大師兄商祝秉著同門義氣,跟他一起承擔,兩人同時受罰。一個禁在穀中,一個壓於峰下,還要受風雷之苦,操控風雷禁製的是他們的三師弟魏稽。
後來朱缺使詐,騙了魏稽將他殺死,自己免了風雷之刑,又去施法暗算,殺死鐵鼓仙周萌,周萌雖然借此兵解飛升,可到底弑師之實是坐定的。《合沙奇書》是合沙道長留給師侄的不假,但不是留給朱缺的,而是留給商祝的。”
太乙混元祖師聽了將眉頭一挑,心裡麵被觸動。
他倒不是因為朱缺作惡與否,而是朱缺殘害同門在先,弑殺師父在後。
太乙混元祖師最大的特點就是護短,自己的徒弟在外麵不管犯了什麼錯誤,不許彆人傷害,就算要罰也得是自己動手,等到被徒弟們苦苦哀求,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他便又心軟,不忍責罰。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受弟子拖累,跟峨眉派結仇越來越深,再被挑撥,終於親自出頭跟峨眉派鬥劍,第一次鬥劍,被齊漱溟砍掉一條手臂,虧得毒龍尊者有接骨金丹才沒有成為殘疾,第二次鬥劍再次大敗虧輸,若非護身至寶太乙五煙羅厲害早被三仙二老的無形劍砍死。
在他的意識當中,師父跟徒弟那就跟父母和孩子關係一樣,孩子即便有錯,那也是關上門之後,自用家法管教……
他聽朱缺說周萌將其鎮壓山下,原本每天都有風雷水火折磨肉身,其狀甚慘,覺得周萌太過不近人情,哪有這樣當師父的?孩子犯了錯,好生管教,令其慚悔,永不再犯就是,何苦用這樣厲害的酷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