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禱好一會,沒有任何回應,突然有一隻猛虎從山上跑下來,對著兩人一陣咆哮,接著又轉向彆處。
兩人看了以後,麵麵相覷。
玄殊說:“忍大師曾經在佛座前發下宏願,誓參上乘功果,立無邊善功,絕不殺一個生物,即使遇到窮凶極惡之輩,也會以慈悲智慧渡化,雖然具有降龍伏虎的無上法力,但隻用於救世之功。她在這裡閉關已經三百餘年,山上的一切毒蛇猛獸,狼蛇虎豹,全都受他佛法教化,改做吃素,不再殺生,每每上山聽大師講經,隻等壽命終了,便可去投人胎,性情都已經變得很溫順,這老虎怎麼如此凶惡地向我們咆哮,仿佛要吃了我們一般?”
姬繁說:“難不成這老虎看出來我們是從鬼仙修入地仙的,把我們當成了鬼魂一類?還是要我們做倀鬼?”
“絕無可能。”玄殊搖頭,“菩薩門前的老虎必然也是菩薩,智慧法力有高低,發心都是一樣的,這虎對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倒像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什麼。”
姬繁有些不耐煩:“它一個畜生,能告訴我們什麼?”
“必定是忍大師讓他這樣做的。”玄殊判斷,“老虎,老虎,猛虎下山,擇人而噬。難道忍大師要出山親自對付那姓時的?”
姬繁冷哼一聲:“她要出山,直接就出來了,還需要跟我們打這種啞謎?”
“那……還有調虎離山?難道忍大師讓我們調虎離山?”
姬繁想了想:“那姓時的是虎,忍大師讓我們把他調走,然後好去聖陵中取寶麼?”
“想必是這樣了,可是我們得怎麼調?即便調走了,誰又能去取寶呢?”
兩人想了半天,沒個頭緒,他們平時都獨自清修,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際,這時候連個朋友也找不到。
再說時飛陽,知道自己提前來橋山把聖陵占了,自然會麵對接連不斷的騷擾,有人來是意料之中,後麵還會有。
他準備死守在這裡,以不變應萬變。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把階梯兩側的欄杆也建好,一百零八種野獸的雕像用五金澆築完畢,成雙成對立在左右,布置好整個護山大陣,最後再度拜祭黃帝,以及廣成子。
後麵不斷有人來附近窺探,有正教的,有邪教的,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有的在雲端往下看,有的在旁邊的山上瞭望,有的看看就走,有的要推算好半天,等到了第二年上,這種情況越來越密集。
這日,有個年輕的小道士狼狽地禦劍飛來,到了山腳下,雙膝跪倒,向上祈禱:“晚輩青城派弟子薑小鐵求見時真人!”
時飛陽正在山上樓內修行,隔空傳音問他是什麼事。
薑小鐵說:“我是西安城東灞橋觀的弟子,因住持師兄前些時無意中得到了一顆寶珠,今日有天山博克大阪羊角嶺的四惡神君跑來,要我們獻出寶珠道觀,說是要占據了那裡開辟道場,開山授徒。我們自然不肯,雙方鬥了起來,那四人法力甚高,放出大量黑色火焰將全觀罩住,揚言再不投降就將我們連人帶觀一起煉成飛灰。
城西皂河宮的雪山派諸位道友趕來營救,我們裡應外合衝殺了很多次,都破不了妖人的邪法,最後多虧有山西黃龍山青渺林的猿長老路過,將那火陣破了一角,我乘機衝出來。猿長老指點我說,您老人家現在這橋山清修,讓我趕緊來向您求救。懇請真人看在咱們兩家的情分上,趕快去灞橋觀,略施仙法,救下我師父和眾師兄弟們!”說完不斷磕頭哀求。
時飛陽早在樓中推衍天機,這人真的是青城派弟子,而且不是彆人,正是昔年鐵傘道人的轉世之身,被薑庶送去投生,再世為人收入門下,十分聰慧上進,年紀不大,仙法已經修得頗為不俗,被薑庶派來西安灞橋觀曆練。
人是真的,事也是真的,情況也確實萬分緊急。
不過時飛陽知道,那猿長老此時就躲在附近,隻等自己離開,他就要闖進來……
還有,卦象顯示,那羊角嶺的四個家夥,也是這猿長老給慫恿來的。
繼續推算,灞橋觀的住持那顆寶珠,也是猿長老的徒弟應是宗德賣給他的。
這就是猿長老設下的一個局,要調自己離開,他好進入聖陵。
不過這時聖陵內部仙陣未消,根本無法進入地宮寢殿,進去了也無法拿到寶物,不然自己早就進去了,這猴頭就算是把自己調走,有什麼用呢?
他繼續溯源推算,原來是有被人告訴他聖陵之中有寶物即將出世,又給他想了這麼個調虎離山之局,要借他的手布局把自己引開。
好家夥,竟然隔了這麼多層布局,若非自己還算精通術數,都算不到這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