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隱也知道,一旦貝葉靈符提前出世,對自己也是極大威脅,幾乎沒有可能從兩儀微塵陣中出來,就算出來,對方也可以用貝葉靈符使時空逆轉,再把自己變回到星宿海底來。
法壇上供奉著一口魔劍,正在緩緩旋轉,不斷放光,偶爾射出一道淩厲的劍氣,直衝霄漢。
今日出現的這些,粗的超過人臂,長度迅速超過百餘丈,不斷翻騰飛甩,宛如一條條漆黑巨蟒,有的比頭發絲還細,呈現灰白色,大量生成,滿空噴湧,宛如蛛網。
金船出水,光霞萬丈,上燭霄漢,下染江河,薑庶又跟袁化交代了幾句,然後縱身從橋上飛落,直投向下方的金船。
龍猛跟吳龍子又現了原形,一左一右,將利爪抓住岩壁,幫忙拉扯蛛絲,拖拽金船。
這黑眚絲,越粗等級越低,越細祭煉得火候越高,據說當年天淫教主所煉黑眚絲,不但極細極細,而且透明,在陽光底下看不到影子,隻需要一根就能將一個地仙元嬰拴住,如同拴猴遛狗一樣,在萬裡之外牽扯遙製,令其不得不臣服聽命!
如今這些黑眚絲卻是魚龍混雜,品質參差不齊,從粗到細都有,但是數量極多,就像是憑空擠爆了幾百個線蟲窩,一大團一大團地往外噴湧,無論粗細,又似有生命一般,不斷地搖擺晃動,前端循著人氣,自動鎖定有生命的目標。
元江戰場,是最先開始準備,但最後開打起來的。
他本就準備找長眉真人的徒子徒孫報仇,又見了這絕世魔劍,哪裡還能忍耐得住,直接揚手落下一道魔光將整個法壇罩住。
因真正取寶的時間,也就是吊起金船以後的半日功夫,所有的鬥法都在這半日之中進行。
因此他心中雖然恨毒了時飛陽,但還是跟時飛陽保持著高度的默契,讓曉月禪師收了天魔誅仙劍,並在這裡等著。
聽得對方報上大名,正是穿心和尚,曉月禪師也不再爭搶“既然你要這劍,那便給你拿去好了,隻怕你不敢拿,拿了以後要遭劫禍。”
黑眚絲,主要來自地底煞氣,再加上各種腐敗之氣凝煉而成,左道之中好多人會煉,但各有各的不同。
薑庶身穿青袍,站在橋上,滿臉嚴肅,他知道這次取寶事關重大,論資格論法力,他都不如淩渾,兄長把這事交給他主持是對他莫大的信任,他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今天這場取寶,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在他左右是袁化、林寒、石生等人,為了防止妖人從水下偷襲,崔五姑率領一部分弟子去了上遊,淩渾率領一部分弟子守在下遊。
那和尚正是曉月禪師,先前在千裡之外出手救走猿魔,沒有回星宿海,而是按照鄧隱吩咐,在這個山穀裡麵起了法壇,然後突然出手,放出那十二都天秘魔神煞,將猿魔困在裡麵,強行煉化了肉身,仍舊恢複了魔劍本色,再將魔劍置於法壇之上祭煉。
唯一可慮的是,邪魔妖人,俱都貪心自私,互相之間都留著算計,天殘地缺跟破頭穿心兩邊遇上,極有可能先打起來。原著中大量旁門左道之中的人自相殘殺,給了正教弟子可乘之機。
任壽的徒子徒孫竟然也會修煉魔法,祭煉這麼凶惡的魔劍!
穿心和尚先詫異了下,隨即想到了血神子鄧隱,隨即釋然,他們這一派命中注定每一輩兒都會有一個背師叛教墮入魔道的。
白貫虹帶著金蛛又站到時飛陽當年用五色神砂在江上搭建的彩虹拱橋上麵,吐出蛛絲向下垂入江水之中,探進水眼,將船纏住,強行向上拖拽拉起,一點點地扯出水眼。
他腳才一踏到甲板上,四周驟然之間風起雲湧,也不見從哪裡有來什麼東西,隻見空氣憑空變黑,陽光迅速黯淡,轉眼之間,整個天空就進入了黑夜,又從空氣之中憑空生出一股股的玄陰黑煞,伴隨著大量黑眚絲,噴湧而出。
血神子可謂是根正苗紅,照樣修煉讓天下人聞之喪膽的《血神經》,這麼一想,任壽的徒弟祭煉天魔誅仙劍也就沒有什麼稀奇了。
不過這個時候時飛陽決定放手讓鄧隱去微操,誰先進場,誰後進場,要每個人到達戰場的時間控製得完美無缺,早一刻到達,會跟自己陣營之中相互鬥起來,晚一刻到達,自己陣營的人被對方打殺,都死完了,就成了添油戰術。
“玄陰教主到了!”袁化把壽眉一挑,知道這是師父事前再三叮囑的妖屍穀辰,他迅速轉頭,東西來回瞭望,很快一雙火眼鎖定了一個方向,取出老主人毛公傳下來的玉簡托在右手,左手掐訣,向前一指,那玉簡前端便射出一道白色光柱,筆直照射過去,所過之處,黑眚絲如同遇到了火焰的線蟲,紛紛扭曲著避讓,直到千丈之外,顯出一團黑雲。
那雲中裹定了一個火眼金睛,通體墨綠,長滿黑毛的僵屍,其瘦骨嶙峋,臉上皮膚包著骷髏骨頭,長臂長爪,通身圍繞著大量紅焰綠火黑氣。
見到袁化竟然能夠準確地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那怪物也是微微吃驚,隨即怒嘯一聲,放出一道漆黑劍煞,並將手裡的玄陰聚獸幡向下揮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