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陽嘴上說跟鄧隱沒完,但在來之前已經想好這事要如何處理,並非真的要打要殺。
鄧隱也知道他的意思,並不是真正的來行師問罪,所以很客氣地把他介紹給兩個同伴認識。
他很熱情地給時飛陽介紹給兩個小夥伴,一聽果然是時飛陽,赤屍神君當場變了臉色,九烈神君更是紅了眼睛。
見到這一幕,鄧隱很得意,嘴角壓不住微笑:“知道你們雙方過去有些齟齬,但咱們修行之人,動輒千年歲月,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呢,今日我來與你們兩家講和,可不許在我麵前動手鬥起來!”
他把時飛陽請入洞中,總共四個坐位,每人麵前一個桌案,各種美酒佳肴都擺好了,鄧隱自己做了主位首席,請時飛陽上居客位,餘下兩位神君坐在次席陪坐。
時飛陽掃了眼麵前的酒菜,知道對方是用了心的,可他還是開口便質問鄧隱,為何要以大欺小,搶奪自己徒弟的法寶。
鄧隱滿臉歉意:“當時情況緊急,九烈道友眼看就要被你那幾位高足打得形神俱滅,我迫不得已,才請赤屍道友在雲端發動十二都天秘魔神音,我再去救人。恰巧令高足將九烈道友五柄飛叉用兩個光圈鎖住,
我知道那五柄飛叉與他心息相連,養煉千年,絕不能有失,急切間又拆解不開,就順手將環、叉一柄拿了來。我尋思以咱們之間的交情,你的徒弟,便與我的徒弟皆是一樣的,我暫時拿了她的法寶也不算強奪。”
時飛陽冷笑:“既然說的這麼好聽,那現在把龍雀環還回來吧!”
鄧隱笑道:“那環我還有些用處,等用完自然加倍奉還。”
“你方才說是‘暫時’拿去,算來如今已經過去了七年,你這個‘暫時’可也太久了!”
鄧隱笑得越發得意:“便是千年時光在我輩人眼中也是彈指一揮間,何況區區七年?”
時飛陽盯著他,眼神裡滿是嘲諷。
鄧隱跟他四目相看,雖然作為積年老魔,並不心虛,可到底理虧:“你也知道,我需要一件守護心神的煉魔至寶,況且這龍雀環是我連山師叔的,當年連山師叔對我也是愛護有加……”
時飛陽冷聲道:“那這麼說,連山大師的法寶,隻要你想,是都可以拿回去了?峨眉派齊漱溟、玄真子都沒來跟我要,人家那才是峨眉正根,你這個峨眉派的棄徒跟我在這裡賣派什麼資格?”
聽到這個,鄧隱眼中閃出幾絲怒氣:“峨眉派是任壽所創,跟我毫無關係!我從來沒有加入過峨眉派,如何就是峨嵋派的棄徒了?”
說完這話,他又放緩了語氣:“連山師叔的寶物自有他老人家的裁定,落於誰手都跟我無乾,隻是我確實需要一件煉魔法寶,不然的話,萬一我不能自持,入了魔道……時道友,我日後做什麼,你可也是擔著因果的。”
時飛陽點點頭:“所以我今天來到這裡,就是要把你收了,用我新煉成的三朵紫青兜率神焰令你形神俱滅,以絕後患!”
他說得十分認真,這話一出,赤屍神君和九烈神君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唯獨鄧隱還是不動聲色,隻淡淡地說:“你想想倒是可以,可不要真的去嘗試做了。”
時飛陽盯著他:“我覺得我可以試試。”
雙方劍拔弩張,赤屍神君和九烈神君也默運心法,隨時準備出手攻擊,兩人看著時飛陽,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這人到底有什麼底氣,竟然要以一敵三,在這裡將他們三個全部挑了?
要知道他們三個都是這世上最頂級的高手了,三人合力,即便是有軒轅二寶又如何?
赤屍神君感覺,按照血神子的脾氣,應該立即招呼他們兩人一起上,把時飛陽乾掉,奪了他的滿身寶物,雖然赤屍神君不願意鄧隱隨意殺人,但時飛陽也太囂張了,他都有些看不下去,真要打起來,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然而鄧隱並不想打,口氣放軟下來:“你我二人現在火拚,隻能白白便宜了外人,何苦來哉!那龍雀環就當是借我的,你這隻有半副子環,將來等我去尋來另外半副母環,加倍還給你,豈不是好?”
時飛陽也不想打,鄧隱法力詭異難測,自己有把握擊敗他,卻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消滅他。
萬一被他跑掉,自己的徒子徒孫可都有危險。
再說隻要有他這尊魔頭在這鎮著,就能把峨眉派上下那麼多劍仙逼得封山自保,還能鎮住嵩山二老,令其不敢出來肆意惹人厭,還能讓佛門那麼多高僧神尼忌憚,簡直就是一舉多得,而他隻是借出半副龍雀環而已。
他今天來興師問罪不是要討還龍雀環,而是要讓鄧隱有所忌憚,不敢肆意妄為。
如今峨眉派舉派封山不出,佛門的人也紛紛歸隱,少問世事,整個天下的秩序他得出來維護,將這些邪魔外道一個個都鎮住。
他鎮住鄧隱,再讓鄧隱鎮住峨眉派以及其他的許多敵人,維持住一個平衡的大局麵,這是目前的最優解,關鍵就要看鄧隱是否聽話。
目前看來,鄧隱對他確實有十足的忌憚,於是他便告訴鄧隱:“我知道你想乾什麼,也知道你最需要什麼,我想你也知道我要乾什麼。”
鄧隱點點頭:“我可以向本命神魔發誓,絕不會濫殺無辜,我隻殺我的仇敵。但是你也要向我的本命神魔發誓,如果我沒有濫殺無辜,你就不可以與我為敵,不可以跟峨眉派以及那些禿驢一起對付我!”
時飛陽:“我可以發誓,但我隻對皇天後土發誓,你應該知道,像我們這種玄門劍仙,俱都天人合一,神天感應,一旦向天發誓又違背的話,基本上就不可能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