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嚴媖姆跟他們確實是沒關係,裘元照實說了。
吳性又問:“那你先前所用的無音神雷,是從哪裡來的?”
“我師兄給我的。”
原來是這樣!吳性心中笑話飛龍師太和金線神姥草木皆兵,他又問:“你師兄又是從哪裡得來的?你手裡還有幾顆?”
裘元撇了撇嘴,仰頭大聲說:“我師兄從我師父那裡得來的,我師父從嚴媖姆手裡搶來的,我手裡總共隻有一顆,剛才已經用完了,你滿意了吧?裝模作樣,瞅你們那慫貨做派!我呸!要打就打!誰還怕你們不成?你去把那兩個妖婦也叫過來,何必躲得那麼遠呢!”
吳性大怒:“小狗崽子太不知好歹,想是平日裡你家大人把你嬌慣壞了,今天讓你知道厲害!”
他說完就把飛龍師太的缽盂從空中倒轉,裡麵是碧綠色的毒瘴,如瀑布般傾瀉下來。
綠色的劇毒瘴氣四下飛瀉,落到地麵,像洪水一樣奔湧,按照施法人的意願衝過來。
裘元先前被金線纏住,手腕腳踝都被勒得皮開肉裂,深可見骨,吃了不小的虧,不然也不會發狠放出無音神雷。
他們方才跑了以後,裘元一邊上藥一邊跟時竹商量,複盤方才的鬥法過程,還想著方才並未將其打傷,隻是嚇走,待會說不定還會再來。
裘元取出一個式盤,是他按照時飛陽的指點,取山中老桃木製成的,拿出來放在草地上,他掐訣仗劍,念咒清心,最終算出一個卦象。
卦象很簡單,對方馬上就會去而複返。
於是兩人商量著要是那三個人再來,他們要怎麼應對。
“師父說他這幾天要閉關煉法,而我們正好又一場劫數,他沒功夫管我們,讓我們自己渡過去。”
裘元跟時竹交了底,時竹也很勇敢地挺起胸膛:“那三個妖人很厲害,但是咱們的劍也很厲害,金絲也能斬斷……”
小兄弟倆正研究著,吳性就回來了。
眼見碧綠色的瘴氣如同瀑布般從十幾丈的高空中傾瀉下來,裘元看出來瘴氣有毒。
更恐怖的是,瘴氣裡麵有大量的毛蟲,一顆顆尺許長的毛蟲,長得五彩斑斕,渾身彩毛,毛都分叉,叉上上火,火焰是五顏六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繚繞飛騰,從毒瘴之中匝地而來。
裘元冷哼一聲,又取出來一顆雷珠,左手掐訣,右手屈指彈出去,口中輕喝了一聲:“疾!”
那雷珠脫手便化作豆粒般的一點碧綠火星,直投入到那漫天毒瘴之中,接著發出一聲極其尖銳的爆鳴,轟然炸響。
天上的吳性隻覺得兩個耳朵的深處仿佛在瞬息之間被無數極細的鋼針亂紮亂刺,仔細傾聽,卻發現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顆雷珠爆炸之後所釋放出來的也是碧綠色的火焰,卻跟毒瘴裡所帶的不同,隻一眨眼的功夫,大瀑布般的毒瘴被消滅一空,從中央現出一個巨大的窟窿,裡麵的億萬毛蟲也都化成飛灰!
冷光撲麵,直透骨髓,吳性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凍結了,他嚇得趕忙要逃走,時竹卻早在裘元打出雷珠的同時放出飛劍。
九道龍形金光穿破毒瘴將吳性的去路封住,他若是聽力還在,沒有被寒光撲麵,把陰邪滲入臟腑還能躲閃,這時候反應遲鈍了不少,見到劍光之時已經被欺到麵前,眼睛裡隻見著金光一閃,身體就被大卸十塊。
碎屍連同那缽盂一起從天上掉下來。
方才墜地,那缽盂上麵突然金光閃爍,被主人召喚,離地飛去。
裘元和時竹用法術和飛劍清理殘存的毒瘴和毛蟲。
飛龍師太收回缽盂,跟蒲妙妙又嚇得飛出老遠才停下來商議。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那小子用的是九烈陰雷吧?”
九烈陰雷在天底下也是獨樹一幟,比無音神雷更加有名,尤其是旁門左道之中,因這雷威力大,還能幫人渡劫,抵擋九天雷火。
九烈神君是魔教大佬,嚴媖姆是玄門巨擘,這兩個人水火不容,他們的嫡傳招牌雷珠怎麼會同時出現一個後生晚輩的手裡?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蒲妙妙猜測:“那小孩說無音神雷是他們師父從嚴媖姆手裡搶來的,難不成這九烈引雷也是他師父從九烈神君手裡搶來的?”
“那小子吹牛!”飛龍師太曬笑,“媖姆大師何等神通?天底下有誰能夠從她手裡把她的招牌神雷搶走?莫說是她,九烈神君即使比她略差,也有千年道行,九烈陰雷以元神祭煉,動念即發,誰又能搶奪他的九烈神雷?”
蒲妙妙見識較少,曾經接觸過最強的高手是紅發老祖,對於嚴媖姆、九烈神君怎麼樣隻能靠猜。
她心生怯意:“要不還是算了,咱們就當沒遇到這檔子事,反正吳性師徒已經死了,唐彩珍也死了,咱們還是回廬山去吧,你不是要我幫你祭煉那寒泉飛瀑麼?”
“嗯,也好,這樣最是穩妥。”飛龍師太點頭答應。
兩人正要離開,突然間飛龍師太身子一震,咬牙切齒:“不行!那兩個小狗毀了我積攢了數百年的烈火毛蟲,還差點弄壞了我的如意缽盂,今天非得將他們捉住,帶回白鹿洞,剝皮抽骨,方能泄我心中怒火!”
蒲妙妙不知道她為什麼改變了主意,看她雙眸之中紅光閃爍,仿佛是傳說中走火入魔的征兆,急忙說:“師太,你怎麼突然變了主意?不是說要回去嗎?你是怎麼了?可是怒火攻心,要走火入魔了麼?”
飛龍師太冷笑一聲:“我怎麼會走火入魔?我現在好的很!剛才是沒想到對付他們雷珠的法子,隻能暫時退讓,現在,我想出了對付他們雷珠的辦法!此去必能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