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霍地往地上一坐,開始假哭賣慘起來。
“養女兒有什麼用,養大了就成了彆人家的,在彆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就不顧娘家人的死活了,我怎麼那麼慘,就養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女兒呀……”
周父和周金寶倒沒有跟著一起賣慘,卻也沒有勸周母起身,反倒一左一右站著,低著頭,或是歎氣,或是假裝抬手抹淚,真真一副淒慘模樣。
好在,剛剛圍觀的人已經散去,這一時半兒,現場隻有同薛家交好的那幾家人,大都聽說過周家的“戰績”,所以沒被帶節奏,隻是譏笑著看周家三人表演。
薛滿倉剛想出麵,卻被鄭晴琅攔住了,“彆急,讓你媳婦先試試,若是她這回能處理好,以後也就不怕了,總不能這牛鬼蛇神每次纏上了,都讓她躲在你身後吧?”
他細想了想,也覺得有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走上前幾步,沒有插手,隻是目光緊盯著,以防周家人暴起傷人。
這邊,周青梅並沒有期望薛家人插手,她認為,這是她給薛家帶來的麻煩,就得她自己解決。
所以,見娘親三言兩語就把自己說成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兒,她沒有傷心生氣,反而據理力爭。
“未嫁人之前,我洗衣做飯、砍柴擔水、種田養雞,平日裡將二老和小弟服侍得妥妥帖帖,滿村裡誰不誇我一句好,怎麼到了你嘴裡,我就成了啥事不乾的懶蟲。我問你,打我十歲上,你燒過一頓飯嗎?洗過一件衣裳嗎?撿過柴挑過水嗎?”
“我……”周母剛想反駁,周青梅又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敢指天發誓,我上麵說的那段話,句句屬實,你敢嗎?”
周母不敢,她雖然無賴,卻最信這些鬼神之事。
見她啞口,她接著發力,“我出嫁,彩禮你們都收了,嫁妝就給了兩擔破衣爛衫,這也罷了,家裡窮的都這樣。但是,打我嫁入薛家,我暗地裡貼補你們多少,你們總不知足,現在還打上了薛家豆腐法子的主意,十裡八鄉打聽打聽,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被周青梅這麼明晃晃說出他們的打算,周父這個尚存兩分是非觀的連忙出聲喝止,“大妮子,你魔怔了,說什麼渾話!”
“我沒有說渾話,娘不是說了嗎?要是我不把薛家做豆腐的法子告訴你們,你就跟薛家告狀,說我私下貼補娘家,還要天天過來鬨,鬨得薛家休了我!我把話放這裡了,就算你們逼得薛家休了我,我也不怕,大不了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周家三人被周青梅的氣勢震懾住了,足足愣了十幾秒。
那幾家旁觀的人,聽清了所有,也忍不住為周青梅抱屈,同時對著那三個人數落起來。
周母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從地上爬了起來,舉著一雙爪子,就要朝周青梅臉上抓。
“你個不孝女,真是白養你了,長成這副醜樣子,彩禮少得可憐,每次讓你給家裡送錢,還推三阻四的,如今要個豆腐法子都那麼難,還不如一把掐死算了!”
薛滿倉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住周母的雙手,“嶽母,青梅是我三媒六聘的媳婦,我薛家的人,你周家憑什麼動?”
說完,他略微使勁,將周母推到周家父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