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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全國大賽

芥川慈郎再次發球, 忍足謙也腳下一蹬,猛地衝出去,打出一個直線球。

網球落向後場, 被樺地接起, 又被千歲反手擊回。

比賽的節奏很快, 所有人的視線緊緊跟隨著那顆小小的網球,生出幾分眼花繚亂之感。

場上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但有點網球經驗的都能看出,冰帝這一方應對得比較勉強。

第六球, 忍足謙也打了一個中場球, 將樺地引到前方, 以千歲的一個底線高吊球結束。

正好是他所預告的第八球。

日向空早就從座位上起來, 扒著欄杆張望, 看到四天寶寺得分,半點沒有對冰帝失利的擔憂,還在非常認真地發表看法。

“這樣一看,確實很像柳前輩的數據網球。”應該算是plus版。

一個是在比賽中以言語動搖對手,一個以絕對的自信發出預告, 讓人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對方手中的提線木偶。

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圖擊潰對手的心裡防線, 為己方爭取優勢。

小孩感慨:“好惡劣啊。”

忍足侑士差點沒忍住臉部的抽搐:你的話和你那陰險又躍躍欲試的表情完全不一致啊。

“網球比賽從來不缺乏戰術, 見招拆招是最基本的素質,中招隻能說明自身不夠強大。”聽得出來跡部很欣賞這種做法, 並且不忘告誡隊友。

某小孩積極應和:“小景尼醬說得對!”

冰帝眾人:“……”雖然很有道理, 但空醬你未免太過狗腿了吧。

但好像也習慣了呢。

當然,以預告的方式給對手施加壓力隻是一方麵, 開啟“才華橫溢之極限”的千歲千裡基礎能力明顯有所上升,對大心臟的芥川慈郎和沒心眼的樺地來說,這才是危機感的來源。

芥川慈郎永遠都是以一副享受的姿態站在球場上,麵對這種情況隻會更加興奮。

“真的被說中了誒,”他那橘紅的眼珠猶如璀璨的寶石,熠熠生輝,“你好厲害!”

又來了……

蓬蓬頭少年今天才發現,他對熱情到過分的人很苦手。

他很懷疑這是對方的糖衣炮彈,但隻要對上那雙眼睛,就能直白地感受到那份純粹。隨後就唾棄起自己心臟,還莫名生升起一絲愧疚。

真是好危險的一個人……千歲警惕地想著。

千歲腦內思緒翻飛,表麵還是淡定自若對下一球做出預告。

芥川慈郎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握著球拍的右手也出現了和千歲相似的光芒。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無我”的開發有了一定成果。雖說“天衣無縫”還沒有蹤影,卻也掌握了“千錘百煉之極限”,不會再一開“無我”沒多久就累得睡著。

突發的狀況讓千歲的“絕對預告”被打破。芥川慈郎沒有在大賽中使用過“千錘百煉之極限”,這方麵的數據有所欠缺。

過往的經驗讓他的身體快於思考挑起即將落地的網球。

兩人在網前進行激烈的拉鋸戰,千歲看準機會將球扣向後方,卻不想被樺地打回。

樺地的心思細膩,防守範圍極廣,想要突破他的防禦絕不容易。

千歲眼皮一跳,迅速調整姿勢,下一刻就眼睜睜看著網球在他麵前消失。

這是……“神隱”?

“此局結束,冰帝獲勝,比分1:1平!”

樺地複製的“神隱”隻能出奇製勝,千歲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兩個“無我”對決,千歲需要重新收集資料,“絕對預告”暫時失效,芥川慈郎趁此機會進行猛烈進攻,比賽節奏再次加快。

這是兩人一早就定好的戰術,主要是為了防止芥川慈郎體力弱勢帶來的問題。

不說天生的體質問題,單論訓練量,相較於是有增加,但在冰帝正選中仍是墊底的存在。但就是僅憑技術,他仍然穩坐正選的位置。

更何況,體力的問題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解決。

總而言之,若不能快速結束比賽,那他們後期會打得很艱難。

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榊教練和跡部才讓樺地和芥川慈郎組成雙打。

隻見樺地手臂散發出“無我”狀態才有的光芒,他複製了芥川慈郎的“千錘百煉之極限”。

場上的每一人,都是他複製的對象。

不過他並沒有複製後者的球風,那會讓“守衛的領域”失效。

冰帝兩人打過去的球又快又重,同樣有“無我”加持的千歲還好,忍足謙也就隻能靠過人的速度勉力支撐。

一時間,冰帝占儘了上風。

因比賽有些脫力的遠山金太郎恢複了活力,看見這狀況雙手扒拉住身邊的人:“白石,糟糕了啦,我不敢看了!”

麵對他的大呼小叫,白石表現出了一個部長該有的沉穩,不疾不徐道:“小金,對千歲和謙也有點信心,他們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遠山金太郎跳上欄杆大喊:“千歲小哥,謙也小哥,拿出點乾勁來啊!”

場上的兩人皆是眉頭一跳。

忍足謙也不顧滿臉的汗水,將一球打回,頭也不轉地說:“小金你閉嘴!還有,給我好好叫前輩!”

“謙也上啊!”

“叫前輩!”

白石眼疾手快,捂住了壓根不聽人說話的紅發後輩。

遠山金太郎還要掙紮,白石秀出纏滿繃帶的左手,威脅道:“小金,你想死嗎?”

小孩瞬間縮成一隻鵪鶉,眼神驚恐,極力表達著拒絕。

他才不要靠近毒手嘞!

四天寶寺眾人但笑不語,神情慈愛。

千歲沒有加入四天寶寺隊友間的友好互動,他此時精神高度集中,除比賽之外的所有東西都被他屏蔽了。

大量信息湧入,腦子瘋狂轉動,不間斷地整理分析。就如拚積木,一塊塊往上累積,直到搭建完畢。

彩色光暈中的少年自信一笑,瞳孔中似有一串串數據劃過,腦內模擬結束。

芥川慈郎喘著粗氣,雙眼亮得嚇人,喃喃自語:“啊,看來接下來會很累,好想躺下,但是不行,跡部會生氣的……”

念完一長串,他高聲道:“樺地,要上了哦,你掩護我!”

樺地無聲應答。

芥川慈郎也不介意,權當他答應了。

“絕對預告”重新上線,冰帝這邊狀態卻不能算好,雖也是有來有往,但失分的時候居多。

冰帝這邊費儘心思打破“絕對預告”,千歲又能很快組建起新的數據模型,此消彼長。

最後一球,芥川慈郎隻覺得腳下灌了鉛,怎麼也挪動不了,隻能任其落地。

“砰!”

塵埃落定。

“呼呼呼——”

汗水流進眼眶,芥川慈郎幾乎要睜不開眼。

儘管看不太出來,樺地確實在沮喪著。

一高一矮兩個人耷拉著肩膀走回來,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跡部掃過兩人的臉龐,說:“在我看來,你們已經用儘了全力,那你們自己覺得,打得開心嗎?”

“超開心噠!”

“……嗯。”

跡部挑眉:“那還有什麼問題?”

小綿羊眼淚汪汪:“跡部!”

樺地用他僵硬的麵部肌肉表現動容的情緒。

日向空在旁邊感動得稀裡嘩啦:“小景尼醬,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部長!”

向日嶽人也來摻和:“跡部,你是最好的部長!”

鳳長太郎抹抹眼淚花:“最好的部長!”

忍足侑士露出個公式化的微笑:“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不然顯得我多不合群。”

其他出於某些原因沒說話的人:不,大可不必。

“你閉嘴。”跡部毫不留情。

短暫的休息時間過後,來到了單打二的比賽。

日向空比較了一下出賽雙方,眼神在兩者間亂飄。

四天寶寺單打二石田銀,身高接近一米九,體重超過八十公斤的大塊頭,一眼可見的力量型選手,絕招式波動球一百零八式。

小孩悲痛道:“日吉前輩,請完好無損的回來!”

日吉若臉一黑。

“嗷!”

跡部在日向空頭頂落下正義的一拳,小孩吃痛抱頭。

部長大人咳了一聲,囑咐道:“儘力而為,安全為上。”

日向空小聲蛐蛐:“我明明是在關心日吉前輩,為什麼要打我,尼醬真討厭,我要和尼醬絕交一分鐘,不,三分鐘!”

日吉若:“……”好大的誌氣。

棕發少年歎了口氣:“知道了,部長。也謝謝空醬。”

說得倒是乾脆又乖巧,但轉身之後的表情卻不是這麼說的。

就算麵對強敵,他也要以下克上。

日吉若對上石田銀是一個失誤。跡部是想鍛煉日吉不錯,但他想看見的絕對不是這種局麵。

絕對的力量優勢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就算是體型略勝一籌的樺地,也沒辦法在石田銀手下討到好。

比賽開始,果然如他們所料的形勢不好。

日吉若的發球局,石田使用波動球,回球得分。而在對方的發球局,日吉若嘗試接球,卻沒有一次成功,直接被擊飛出去。

到後來,榊教練不顧日吉若的意願,向裁判表示棄權。

看著日吉若不甘心的表情,跡部神色不佳:“運動員的身體永遠是第一位,你的堅持隻是毫無理智的莽撞而已。”

第112章 全國大賽

日吉若被帶去檢查, 而比賽還在繼續。

四天寶寺連贏兩盤,總比分來到2:1,冰帝沒有了退路。

跡部抱著胸, 深藍眼眸幽深如海:“我隻有一個要求, 贏下比賽, 有問題嗎?”

宍戶和鳳可疑的沉默了。

半晌,乖寶寶鳳視死如歸地回應了部長大人的期待:“我們一定會贏的!你說是吧,宍戶前輩?”

宍戶眼角餘光正好瞟到了他們的對手,四天寶寺的搞笑雙打。金色小春捧著臉,一臉羞澀地望著這邊, 而一氏裕次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男小三。

正直少年宍戶渾身一激靈, 不小心被口水嗆到, 咳了兩聲才道:“啊…嗯。”

說完他就在心中唾棄:真是太遜了!

“我們會把勝利帶回來的!”

跡部:“……那就去吧。”

換在平時, 隊友這樣踟躕不決, 他肯定會憤怒。但現在,他覺得他可以理解。

這是對宍戶和鳳兩人心誌的考驗。

其餘人也送上了同情的目光。

隻有日向空,小孩揮著手和對方打招呼,並發出羨慕的聲音:“真好誒,我也想和他們打。”

眾人:“……”

如果可以, 宍戶很想把這個機會讓給日向空,畢竟是後輩嘛, 還是需要疼愛的。

但是不行。

兩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球場, 在裁判的示意下和對方握手。

四天寶寺兩人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頂誇張的爆炸頭假發戴在頭上,有種不協調的滑稽, 就是在場上都能聽到來自觀眾席的零星笑聲。

金色小春突然湊近, 還將另一隻手包裹上相握的兩隻手上,嚇得鳳下意識就要抽回手, 但卻怎麼也收不回來。

爆炸頭小春笑眯眯:“仔細一看,這位小哥很帥氣呢,十字架吊墜也很潮~”

鳳:戴了這麼久的項鏈突然就不那麼喜歡了……

“這邊這位宍戶小哥也不差哦,長頭發很飄逸呢~”一氏裕次不甘落後。

宍戶:懂了,回去就把頭發剪了。

“怎麼辦,小春我都好喜歡,心跳加速了呢~”

“那我怎麼辦?!”

“我當然還是最愛裕次啦~”

宍戶和鳳踉蹌著後退:冷靜,冷靜!這是敵人的陰謀,千萬不能衝動,也不能吐槽!

爆炸頭二人組見兩人極力忍耐的模樣,眸光一閃,決定再加一把火。

金色小春賣萌地眨巴眨巴眼睛:“小帥哥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嗎?”

鳳皺臉不答。

“高冷帥哥?更喜歡了!”

話落,金色小春一歪頭,假發從他頭上滑落,露出裡麵藏著的武士頭。他狀似害羞:“我真是個小笨蛋~”

一氏裕次緊隨其後,嬌俏道:“我好笨笨~”

宍戶聽得兩側劉海都豎起來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們是小女生嗎!”

鳳也忍不了了:“誰會在假發裡再藏一個假發啊!”

金色小春指指自己頭頂:“你說這個?這就是我本來的發型哦。”

誰家好人留這種發型啊,打個網球而已,需要犧牲這麼大嗎……

“騙你的!”金色小春抓住武士頭的發髻,將假發提了起來,“你看~”

鳳長太郎:“……”

展示完之後,他又將假發扣了回去,扣了回去……

槽多無口,還是快開始比賽吧。

鳳深深呼出一口氣,儘量放空腦袋,看向對麵球場的目光竭力忽略搞怪的兩人。

銀白發少年眼神堅定,左手將球拋起。

“一球——入魂!”

就在他抬起胳膊之際,不幸地瞥見了跳水下芭蕾的兩人。

鳳長太郎:“!!!”

震撼,他現在的心情隻能用震撼來形容。

心緒受到影響的結果就是控球失衡,力氣也不小心用得大了一點點。

網球高高飛過後場白線,轟然落在牆壁之上,小球滾落,留下一個淺淺的凹痕。

一個完美的全壘打。

正對著冰帝球場的觀眾心有餘悸,慶幸這球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沒想到有一天看網球比賽都成了高危活動。

“四天寶寺得分,比數15:0!”

鳳羞愧難當,這種情況隻在他剛練習重炮發球的時候出現過。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他那些辛苦訓練的日子了呢。

“冷靜一點,長太郎。”宍戶安撫道。

“哦呀哦呀,小春,我們的表演很受歡迎呢。”戴著綠色吸汗帶,綁了個紅色眼罩布,看起來像個忍者神龜的一氏裕次如是道。

武士頭小春仿佛受到了鼓舞:“裕次,我們私下努力了那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天呐!”

一番表演情真意切,宍戶兩人有沒有感動不知道,日向空卻是幾要潸然淚下:“嗚,前輩們好努力!”

冰帝眾人:“……”

忍足認真道:“小景,你真的沒考慮過讓空醬上雙打一嗎?我認為挺合適的。”

跡部表情複雜:“以前沒有,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

“誒誒誒?”小孩不明白怎麼就扯到自己了,但他是有自己堅持的人,“我不想打雙打一,我想打單打一。”

跡部手又癢了:自家歐豆豆總想篡他位怎麼辦?

場上,鳳閉著眼,在腦中模擬了幾次發球,幾秒鐘後睜開,同時將網球拋上空中。

屈膝,跳躍,狠狠將球打出去,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氣。

“一球——入魂!”

網球化作一道黃綠色的光線,眨眼間就穿越整個球場。

大概是心有雜念的原因,出手時就察覺力道稍有偏差,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好在運氣不錯,球剛好壓在底線落下。

第一個發球成功了,接下來越來越順手,四個ACE球直接拿下第一局。

鳳長太郎本身是一個有毅力且心性堅決的人,儘管一開始被四天寶寺那對搞笑搭檔影響,但也能很快找回平常心。

隻要發揮正常,就誰都沒辦法阻止他得分。

而在這種觸球都做不到的情況下,幾乎沒有四天寶寺兩人發揮的餘地,無論是搞笑,還是網球。

金色小春橢圓鏡片反著光:“重炮發球平均時速在220Km/h左右,大概是本次全國大賽的最高水平。根據資料顯示,這種程度的發球可以持續一整盤,有點棘手啊。”

有點棘手,而不是毫無辦法。因為這是雙打,不考慮延長賽,鳳最多也隻有三局的發球權。

這三局之外的局數,就是他們的機會。

“我們的搞笑網球可不會那麼脆弱,”一氏裕次大聲宣告,“提防著我們吧!”

宍戶、鳳:“……”

本來氣氛挺嚴肅的。

不正經歸不正經,卻不是沒有道理。

發球權在四天寶寺這方,比賽就不可能和剛才一樣飛快結束,至少都會打一個來回。

作為全國級強校的雙打,他們的實力並不弱,雙方不存在絕對的實力差,比賽時間自然而然拉長。

而在這個過程中,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堅持不懈搞笑,弄得宍戶和鳳不堪其擾,臉色越來越黑。

宍戶的脾氣上來,球風愈加淩厲,幾乎以一敵二,包攬了大部分來球,以超高速半截擊打回。

但他又不是一味莽撞,接不到的球絕不勉強,會有後場的鳳為他補上缺口。

打球方式的改變讓對手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金色小春也不表演了,咬牙切齒道:“可惡,那個重炮小子已經夠麻煩了,這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將手背在身後,比出一個手勢,一氏裕次心領神會。

下一個球,金色小春將球打出,宍戶預備上前接球,一氏裕次突然出聲。

“宍戶前輩,這球讓我來!”

赫然是鳳的聲音。

宍戶停下腳步,鳳一陣錯愕,與網球失之交臂。

吃過幾次虧後,宍戶和鳳學聰明了。誰說話都不好使,裝聽不見,偏偏兩人默契十足,配合起來照樣沒有紕漏。

比賽進入後半程,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沒再搞怪。一是因為對方已經習慣,收效甚微;二是體力流失,沒有精力再做其他。

再者,搞笑是神聖的事情,絕對不能將就,如果不能奉獻絕佳的搞笑橋段,他們寧可放棄!

對此,日向空表達了極度的惋惜,咂摸咂摸嘴,意猶未儘道:“好有趣的比賽。”

他先是這樣評價了一句,隨後轉頭對忍足侑士說:“我覺得宍戶前輩和鳳前輩有做吐槽役的天賦耶,和忍足前輩你一樣。”

忍足一推眼鏡:“需要我謝謝你嗎?”

“不用啦,我也沒做什麼。”日向空不好意思撓頭。

冰帝的天才君歎氣:有時候還是覺得後輩太天然了不好,連話都聽不明白。

雙打一的比賽,冰帝以微弱的優勢領先,奪取了最終的勝利。

第113章 全國大賽

“前輩們辛苦啦!”

日向空殷勤送上毛巾, 十足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後輩。

待宍戶兩人接過,他又是遺憾,又是豔羨地道:“好好哦。”

兩位被羨慕的前輩擦汗的動作一頓, 不明所以。

“什麼?”

“前輩們的比賽很有趣呢, 肯定能讓觀眾們銘記一生!”小孩一臉的“這種好事都被前輩們遇上了, 真的好好哦”。

宍戶和鳳一愣,隨即表情由空白轉變為驚恐,嘴巴裡泛起苦澀的味道。

啊,這就是社死的滋味嗎?

隻要一想到剛才的一幕幕有可能會被人記很久,就感覺一陣窒息……甚至還有錄像!

這就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量嗎?

為什麼受迫害的是他們, 社死的還是他們?

贏下比賽的喜悅在此刻變得暗淡無比。

“宍戶前輩, 鳳前輩, 你們臉色好蒼白!”

鳳咽下喉間苦澀, 勉力笑笑:“沒事。一輩子而已, 很快就過去了。”

日向空:“???”前輩說話好難懂哦。

*

準決賽進行到現在,雙方打平,隻剩下單打一還沒有出場。

觀眾席從剛才開始就肉眼可見地滿了起來,可見這場比賽受關注的程度。

國中網球界很少有人不知道跡部和白石,即便真不知曉, 也一定聽說過兩人所在學校的名字。

畢竟,關東的冰帝和關西的四天寶寺, 都是全國大賽的常客, 稍微有點上進心的都會主動打聽強校的消息。

今年兩校更是來勢洶洶,加入了強有力的新鮮血液, 就他們自身而言, 這也是最強的一屆,同樣是最有希望奪冠的一屆。

比賽還未開始, 場邊氣氛就已經熱烈起來,雙方啦啦隊聲嘶力竭,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務求從氣勢上壓到對方。

比拚應援,冰帝從來沒有怕過誰,直接以絕對的人數優勢碾壓,仿佛整個會場都在為冰帝加油。

“冰帝!冰帝!”

“贏家是跡部!獲勝的是冰帝!”

……

“太囂張了!”忍足謙也憤憤拍上白石的肩膀,“白石,你一定要爭口氣,讓他們再喊不出來!”

丁子茶發色的少年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隊友:“謙也,我一個人沒辦法堵住那麼多人的嘴。還有,表情太扭曲了。”

後一句帶著明顯的調侃。

忍足謙也一噎:“你覺得你很幽默嗎?”

“嗯?不好笑嗎?我私心覺得還不錯的……”

忍足謙也:冷漠.jpg

遠山金太郎擦了擦從嘴角流下的羨慕的淚水:“白石,去把日向哥哥打個落花流水吧!”

白石:“空醬的哥哥姓跡部。”呃,叫日向哥哥好像也沒錯。

財前光疑惑:“小金討厭空醬嗎?”

很自然地跟著叫了空醬呢。

“沒有啊,我和空小哥很合得來嘞!”遠山金太郎即答。

這就是現在小孩的相處方式嗎?難道他們真的老了?

後輩間的友誼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渡邊修咬著牙簽,右腳搭上左腿,雙手手肘擱在椅背上,一派閒適:“對你我沒什麼好說的,去吧!”

“我會全力以赴的。”

白石左手持拍,信步走上球場。

另一邊,跡部打了個響指,身穿冰帝製服的少年少女像被按了暫停鍵,激動的呐喊聲瞬間消失,帶動著普通觀眾也閉嘴屏息。

紫灰發少年拉開運動外套的拉鏈,脫下,然後向上一拋。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是做了很多次的熟練。外套準確無誤落到樺地手中,而他將球拍夾在身體和胳膊之間,微抬著下巴向網球走,整個人顯得驕矜又狂妄。

最後還來了句“勝者是本大爺”這種話。

四天寶寺眾人:“……”果然很囂張。

白石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嘴角上揚的表情,上挑的眼尾給他添了幾分淩厲,有種勝券在握的安定感。

任誰都看不出他此時麵部肌肉僵硬,快要忍不住抽搐了。

果然是很有個性的出場方式呢。

白石斟酌著用詞,道:“跡部君,每次比賽都要來這麼一遭,不累嗎?”

跡部挑起一邊眉,臉上還有未退的滿足。

白石懂了。

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做人群的焦點,並且享受他人注視。

跡部君,應該是樂在其中的。

他鄭重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跡部不在意這種事情,沒有糾結這個話題。他充滿挑釁意味地說:“希望‘網球聖經’的完美網球不是徒有虛名。”

白石輕笑:“請拭目以待。”

“冰帝vs四天寶寺,單打一的比賽正式開始,由冰帝跡部率先發球!”

跡部沒有試探的意思,一上來就是“唐懷瑟發球”。網球落地,貼著地麵一路滑行,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白石專注地盯著他的動作,琥珀般的眼瞳隨著網球的運動軌跡而轉動,默默在心中修正已知情報中“唐懷瑟發球”的數據。

第二球是同樣的發球,這一次白石預判了球路。跡部將球打出,眾人的視線隨著網球移動,這才發現白石早已等在了落球點。

他的身體壓得極低,擺好了擊球的姿勢。與地麵接觸的瞬間,網球有一個微小的彈起的弧度,趁著這個機會,他速度極快地揮拍。

富有彈性的網球打在拍框上,纏著繃帶的左手微微用力,球拍向上一撈,成功將球救起,朝著預設的位置而去。

“打回去了!”

“好厲害!”

看起來無解的球被輕易破解的確讓人驚詫,但跡部卻似一點也不意外。他挪動腳步,反手抽擊,一個接近底線的斜線球自他手下出現。

這個距離,再加上白石還沒來得及調整好的姿勢,一般來講就隻有望球興歎了。

白石沒有就此放棄,向網球落下的方向追去,動作變換得突兀,但速度卻不慢。

網球二次落地前,他險而又險地趕上了。

跡部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小球,迎上前。他將球拍放平,手腕轉動,輕輕一削,放出一個短球。

白石眼皮一跳,卻是再沒有轉圜的餘地。網球落在網前,彈跳了幾下後骨碌碌滾開。

短短兩球,幾生反轉,惹得旁觀者為他們提心吊膽。

跡部似乎沒有改變發球方式的打算,一招“唐懷瑟發球”創造優勢,在之後的拉扯中一點點將這種優勢擴大,伺機得分。

當然,白石不會可能安安分分按著這個劇本走。他吸取經驗,快速修複應對中的錯漏,直到達到教科書級彆的完美回擊。

跡部眸光燦燦,深藍透亮,動人心魄。

時機正好,他用出了“邁向破滅的圓舞曲”,第一記殺球打落球拍,第二球即將扣下。

白石眼疾手快重新抓住脫手的球拍,並順暢地揮出。

“哈哈哈哈——”跡部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還真是一點破綻都沒有,不愧是‘聖書’。”

白石的網球可以稱得上無聊。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出挑的特質,但這不意味著他的實力弱。

相反,他很強。

五維數值高出普通國中生一截,且非常平均。就是因為過於全麵,打的又是基礎網球,乍一看才會有平平無奇的感覺。

然而,隻要和他比過賽就會知道,這個人有多難對付。

再加上冷靜的頭腦和強烈的獲勝信念,確實很棘手。

但跡部從不畏懼強敵。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話音剛落,白石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絲寒意。他心中警鈴大作,但緊接著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而周圍的地麵矗立著幾簇冰晶。

哢嚓——

標示著死角的冰晶破碎。

“此局結束,冰帝獲勝,比分1:0!”

第114章 全國大賽

日吉若回來時, 身體多處纏繞上白色繃帶,鼻梁和手肘都貼上了創可貼,模樣好不淒慘。

冰帝眾人被他的形象震得一愣一愣的, 趕忙讓他坐下。

一群人將可憐小白菜日吉若圍在中間。

向日嶽人關切地問:“阿若啊, 你這怎麼看起來比離開時還嚴重了?”

“醫院!若, 快回醫院!”鳳想去拉人,但又不敢碰他。

日吉若平靜道:“我沒有大礙,這些隻是輕微的擦傷。”

“哇嗚,日吉前輩,不要有事啊!”某小孩這就純粹是湊樂子了。

日吉若:“……”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了醫生的診斷, 他都要懷疑自己命不久矣了。

日向空嚎的這一嗓子沒怎麼收聲, 連隔了有一段距離的四天寶寺眾人都驚動了, 好奇地向這邊張望。

聽了一耳朵就開始自行腦補的遠山金太郎被嚇到變色:“阿銀把那個小哥打成重傷辣!”

一句話, 收獲一二三四五六張驚恐臉。

“小金, 不要嚇人。”千歲千裡理智道,“眾所周知,打網球很少死人的。”

四天寶寺眾人:“……”聽起來更可怕了啊。

紅頭發、鐘愛穿豹紋衣的小孩失神道:“怎麼辦,阿銀會不會坐牢?”

金色小春和一式裕次雙手捧臉,上演呐喊二重奏:“不要啊, 阿銀!”

“做錯事必須要接受懲罰,”忍足謙也沉痛道, “我會想念你的。”

而財前光…財前光早就拿出手機, 打開了錄像功能。

等會兒拿給白石看吧。

石田銀再怎麼修行多年也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被隊友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坐不住了:“我過去看看。”

一個穿著黃綠運動服的人走入灰藍與白拚接的人群, 紮眼得仿佛開了主角專屬高光, 日向空一眼就發現了他。

這位是——

“石田前輩?”大塊頭和尚!

石田銀行了個佛禮,說明了來意。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冰帝。

某造成誤會的白眼小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朝他投來目光的前輩們,還在那兒假裝吹著口哨,可惜小孩沒有點亮著個技能,隻發出一串氣音。

好笑之餘,他們也不好再苛責什麼。

日吉若隻得再次解釋,並再三強調這是小傷,真的真的不致命的。

石田銀懸著的心落回原位,明顯沒那麼緊繃了。

跡部注意到了場邊的騷亂,他隻往那邊看了一眼,便就不再關注。

有自家歐豆豆的摻和,能是什麼重要的事?那必定不可能。

白石感慨道:“空醬真有活力。”

“啊嗯,四天寶寺的小鬼也不差。”

跡部說的,自然是遠山金太郎。

就這兩個小孩吼得最大聲,單細胞程度令人堪憂。

這一刻,兩個男媽媽(bushi)莫名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

兩人猛搖腦袋,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這隻是比賽中的一個小小插曲,跡部很快收回分散的心神。

他站在白色底線之後,略微壓低身體的重心,右手握住淡紫色拍柄,左手輕托著拍框,一錯不錯的專注眼神讓白石如芒在背。

作為背負著隊友勝利希望的單打一,壓力不可謂不重,但為了回應隊友的信任和期望,沒有時間去彷徨畏懼,如何贏下比賽是他們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

白石的動作讓人賞心悅目,隨意一個畫麵都勝過他人的可以擺拍,像是從網球教程書上扣下來的一樣。

“砰!”

網球劃破空氣,在觀眾的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黃綠色的弧線。

跡部的瞳孔微縮,鎖定網球的軌跡,向右前方踏出兩步,自下而上揮拍。

“砰!”

直線球、斜線球、切削球、旋球……

兩人頻繁改換攻擊方式,網球在兩個半場間來回,每一球之前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似猛獸博弈,又似短兵交接,進攻性十足。

擊球的砰砰聲似是敲在眾人的心上,提起一口氣不敢放下。

夏日的蟬鳴溜進了場館,空氣中彌漫著焦躁的情緒,火藥味充斥滿了整個空間……自己比賽都沒這麼緊張!

“空醬,快呼吸!”忍足侑士無意間看到日向空憋紅了臉還不自知,頓時大驚。

小孩是真沒察覺,被忍足侑士點醒後先是感覺腦袋暈乎乎的,然後才大口呼吸。

向日嶽人發出名為嘲笑,實為關心的問候:“空醬,你是笨蛋嗎?”

“我才不是……”日向空嘟嘟囔囔地反駁,底氣明顯不足。

“哈哈哈哈哈,誰會因為看比賽就忘了呼吸啊!”

日向空彆扭地扭過頭,不理這個無良的前輩,卻不想將紅透的耳朵暴露在了所有人麵前。

糟糕,他們也有點想笑了。

不行,要忍住,不然小孩更要鬨了。

“空醬彆不高興,”芥川慈郎跟他講悄悄話,“其實我也和你一樣!”

日向空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圓了,狐疑道:“真的嗎?”

“嗯!”

見芥川慈郎點頭,小孩很輕易就信了。

拜托,那可是單純、不會撒謊的綿羊前輩誒,說的絕對是真話!

想到這裡,他反過來安慰對方:“慈郎前輩,不要聽向日前輩等等我話,他人笨笨的!”

“哈哈哈嶽人確實不太聰明啦~”

向日嶽人:“……”好幼稚的反擊,他才不會生氣,才不會生氣!

“你忘記他怎麼說你了嗎?”紅發妹妹頭指著小綿羊,“他說你不行!”

這麼快又同仇敵愾了?

日向空正義凜然:“我相信慈郎前輩是無心之言。”誰都知道綿羊腦子不會拐彎。

三隻小動物的破壞力是巨大的,不能放任不管。其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忍足侑士身上。

冰帝的天才在勸和炸毛小動物方麵也是天才,一句話就消除了麻煩。

“小景危險了。”

“什麼?!”

“發生了什麼?”

“小景尼醬怎麼了?!”

注意力轉移大成功。

忍足也不是胡亂說的。場上,白石以斬擊的方式打回來球,強烈的側向旋轉力讓落地的網球化出十二個虛影,並緊貼地麵做圓周運動。

因此,這一招被白石取名為——

“圓桌抽擊。”[1]

這是他唯一一個稱得上絢麗的招式。

跡部從看到他特彆的擊球姿勢就提高了警覺,但卻沒能料到對方會打出這樣一個球。

跡部左手覆在臉上,食指和中指抵在眉心,深藍瞳孔發出奇異的光亮,半晌給出一個評價。

“還算華麗。”

白石收回動作:“多謝誇獎。”

這種會發生變化的球有個統一的解題公式,那就是在變化發生之前將其打回。但白石每一次的使用的時間點都很巧妙,顯然經過了縝密的觀察和計算。

最重要的是,隨著“冰之世界”的使用次數增加,白石受它的影響就越小。到後來,投射的弱點冰晶剛一形成便爭相潰散。

他的弱點不存在了,或者說他消除了自己的弱點。

從這個方麵來說,跡部和白石的網球相性很差。弱點洞察對上完美網球,看似是被完完全全克製住了。

不過,也僅僅是“看似”。

就算這些招數失效,跡部的基礎網球實力也不弱,甚至能夠隱隱壓白石一頭,始終以一定的優勢領先。

白石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右手不自覺觸碰左手繃帶,幾度看向教練席上的渡邊修,卻都沒有等來任何指示。

“怎麼?到現在了都不肯使出真正的實力嗎?”

以跡部的眼力,又怎麼會察覺不到他左手腕的貓膩,沒有再拿出新的招式也是為了逼迫白石解除那個繃帶的“封印”。

“這樣下去,你會輸。”跡部平靜地說出事實。

白石蹙了蹙眉。他的左手腕戴著用阿修全副身家打造的黃金護腕,約定了國中三年不會將它取下。

但是,這場比賽太重要了,直接決定了四天寶寺能否在全國大賽繼續走下去,心生猶豫也是理所當然。

白石不知道取下黃金護腕後能不能獲勝,但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做自己一定會後悔。

他再次將視線投向場邊。

渡邊修無聲歎了口氣,向裁判申請了暫停。

當白石解開繃帶,露出裡麵金燦燦一片時,遠山金太郎茫然道:“毒手嘞?”

四天寶寺眾人:“……”

白石:“……”

忘了還有這一茬。

想到過往無數次用所謂“毒手”騙熊孩子的經曆,眾人都覺頭疼。

遠山金太郎靈光一閃:“我知道了,白石的毒手進化了!就像食人花一樣,偽裝成正常的樣子,等到敵人靠近再一擊必殺!”

想象力豐富的小孩會自己補全設定,完全不用他們擔心。

眾人:“……就是這樣。”

可憐的小金,和正確答案擦肩而過了呢。

冰帝觀賽區。

鳳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那個,不會是真正的黃金吧?”

日吉若恍惚:“看那個重量,應該是真的。”

三隻:“哇塞!”

宍戶表情複雜到有些猙獰:“他竟然把這麼多黃金帶在身上?!”

原諒這一群沒有經濟自主權的國中生少年,實在沒見過這麼多錢。

第115章 全國大賽

白石取下護腕, 左手頓時一輕,仿若不存在一般。他活動了幾下,感受手臂的狀態。

上場前, 他抿了抿唇對渡邊修說:“對不起, 沒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但是, 我必須這麼做!”少年琥珀色瞳孔中儘是堅定。

渡邊修滿不在意地擺擺手:“這種事情你自己決定了就好,快點結束比賽去吃流水素麵啦。”

“阿修小氣鬼,我要吃烤肉大餐!”遠山金太郎嚷嚷抗議。

“偶爾也換一下彆的口味嘛!”

“就是就是!”

“囉嗦,”牙簽是本體的胡子拉碴大叔惡狠狠道,“免費請你們吃東西就給我好好心存感激, 還敢挑三揀四?!”

“阿修好凶!”

“怪不得沒有女孩子喜歡……”

渡邊修:“……”回去隨便找點借口罰他們跑操場吧。

白石看著教練和隊友們的互動, 眼中流露出些許溫暖。

大家感情一如既往的好啊。

暫停時間結束, 比賽繼續。

跡部把搭在腿上的毛巾放到一邊, 撥弄了兩下頭發, 拿起球拍走向場內。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戰意,氣氛一下劍拔弩張起來。

白石氣勢凜然,沒有了黃金護腕的束縛,他的發球更具威力,速度也上了一個台階。

網球劃過球場, 肉眼幾乎無法捕捉。

跡部卻是鎮定自若,拉拍抽擊。球拍傳來更甚於之前的重量, 他順勢加大了幾分力道。

接下來的對拉中, 兩人不斷變換動作,伴隨著清脆、連續又緊密的擊球聲。

起初, 白石的揮拍動作還略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從國一起就在左手腕戴上了分量不輕的負重, 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都不曾取下來過,一開始不適應很正常。

不過隻是幾次揮拍的功夫, 這種感覺已經不見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適應了減負後的手臂。

白石驟然提升的實力給跡部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標準式網球被白石演繹到了極致,也發揮到了極致。

他總能一眼看透來球的本質,將華麗的招式分解為最基礎的網球技術,然後用最簡潔、最快速的方法處理。

比分在一點點拉進。

跡部食指點著右眼下方的淚痣,嘴角噙著的笑漸漸擴大,肆意而張揚。

“很有意思嘛。”

嗓音低沉,充滿愉悅的情緒,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眼前的慰危機。

忍足侑士平光鏡片下的眸色複雜,沒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那個表情,小景當他是什麼動漫小說裡的反派嗎?”

他說這話,日向空那是第一個不同意:“小景尼醬多親切善良一個人,忍足前輩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

那模樣,比自己被罵了還生氣。

冰帝眾人:“……”

雖然但是,請恕他們不敢苟同。

忍足侑士慈愛地摸摸小孩的頭:“空醬,兄控也要有個度。”

至少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親切的小景什麼的,嚴重OOC了啊。

芥川慈郎插話:“可是空醬說得沒錯啊,跡部就是很溫柔。”

忍足:要不說你們能玩到一起去呢。

就在他們說話時,球場上的兩人已經開始了下一球。

跡部一招“邁向失意的遁走曲”,打得白石措手不及。

紫灰發少年躍至空中,一擊扣殺打落對方球拍,第二次卻不是普通的扣殺,而是一個類似“唐懷瑟發球”的高速旋轉球。

白石的驚愕隻在一瞬,身體的本能讓他改變了揮拍的方向,一下將網球挑起。

小球低低擦過白色球網,減緩了向前的衝勢,緩緩往地麵掉落。

白石注意到跡部越來越近的身影,以及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的銳利視線,這讓他有種被人徹底看穿的錯覺,頭皮發麻。

再一回神,他就已趕到網前。

“我看到了,你的絕對死角!”

洞察的眼力再次進化,跡部看到了藏於血肉之下的白色骨架,骨骼和關節無法應付之處,就是絕對死角所在。

這類似於視角盲區,隻要將球打到那個位置,對手就沒辦法做出反應。

“這就是本大爺的——‘跡部王國’!”

以觀眾的視角看不出其中關竅,隻能看到跡部的球打過去,白石卻僵在原地,對擦身而過的網球視而不見。

接連幾個球都是如此,白石竟沒有了反抗之力。

冰帝眾人倒是對白石的處境感同身受,畢竟他們也曾遭受過“跡部王國”的摧殘。

開發的新招數首先要讓隊友嘗嘗鮮,沒毛病。

隻不過,他們心中還是有個疑問。

“空醬,你能看到所謂的‘絕對死角’嗎?”

日向空稍稍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星星眼,在自己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完全不行!”

忍足侑士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一定要用這麼驕傲的語氣說自己不行嗎?

小孩不知道忍足的腹誹,可能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遺憾道:“我隻是視野廣闊而已,不知道怎麼分辨對手的死角,也看不到人的骨骼。”

兩兄弟時常在一起加訓,跡部從不會在他麵前隱藏什麼,一直都是有問必答,想學就教,但不包會。

“冰之世界”和“跡部王國”就是他怎麼也學不會的招式。

白眼隻能讓他“看見”,並不能幫助他看透人的弱點,這需要相當的經驗和與之匹配的天賦。

但是——

“小景尼醬說我沒有天賦。”

說出這話的小孩失落地歎氣。

冰帝眾人:“……”人麻了。

要怎麼說才能讓小後輩明白,看不到骨骼實屬是太正常了,部長大人那樣的才是少數……

好一會兒,忍足勉強安慰道:“不要跡部說什麼都相信,他說的也不一定對。”

日向空超大聲:“怎麼可能?!”

忍足讀出小孩臉上的不讚同,或許他更想說“小景尼醬怎麼會有錯”。

太好懂了。

嗬,原來需要安慰的是他自己。

比賽到此再沒有懸念,跡部勢如破竹,拿下最後的勝利。

在全場的歡呼聲中,一群穿著耀眼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出現在了這裡。

真田和切原以保衛者的姿態走在幸村兩側,一個表情凶狠,一個自帶大魔王黑氣,猶如兩隻惡犬,有效地逼退了鬨哄哄的人群。

幸村一臉無奈,但也默許了幼馴染和後輩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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