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記者報道,昨日晚上,本市東鄉街一家商務會所,發生天然氣閃爆,閃爆引起的火災,導致死傷慘重,公安局已經封閉現場,深入調查……”
秦昆躺在床上,關了電視。這理由編的,也難為這群記者了。
諾大的房間,秦昆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手心的骨灰壇紋身發呆。
得到係統後,第一次出現情緒波動,是十死城殺人的時候。
第二次,就是現在。
幾十上百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都是因為自己手裡的這個東西嗎?
那一排排被釘在牆上孩子,那副殘忍到極點的畫麵,讓秦昆閉上眼睛,就渾身發涼。
門鈴不斷響起,過了兩分鐘,秦昆才走過去開門。
門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看著秦昆。
“聽說昨天臨江出事了,我、有點擔心你。今早才批了假,來的晚了……”
乾練的馬尾,緊繃的皮褲,即便天氣炎熱,齊紅妝的穿著,也一絲不苟的嚴謹。
秦昆坐在客廳,茶幾上的煙灰缸裡,全都是煙頭。
客廳煙霧籠罩,窗簾緊緊的拉著。
“吃點東西嗎?我記得你喜歡吃魚,我買了烤魚。”
齊紅妝坐在秦昆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昆的手機是靜音,又有電話響起,過了一會響聲停止,齊紅妝一看,40多個未接來電。
“睡覺了嗎?”
秦昆沒有說話,齊紅妝便坐在旁邊。
齊紅妝的手機在響。
靈偵總局的特編發來了海皇會所中的照片,齊紅妝抿著嘴,理解了秦昆為什麼是這副模樣。
死人,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見了很多。
可是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見到這種人間慘劇,都無法平複心情。
而且,齊紅妝不知道的是,那些瘋狂的人,是為了秦昆而來。
也就是說,某些方麵來講,這些普通人和孩子,是因為秦昆而死。她體會不了秦昆心中那份自責。
無比龐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秦昆坐在那裡,點了一根煙。
“彆抽了……”
一根煙,三口便吸完,屋裡的煙霧,好似亡者的鬼魂,在秦昆麵前哭訴,盤旋。
“他們來臨江,是因為我。那些人的死,也是因為我。”
當秦昆憤怒還在的時候,他的情緒可以轉為怒火來發泄,可是一夜過去,遠離了那種環境,自責如潮水一般湧來,將人淹沒、讓人窒息。
齊紅妝與秦昆接觸的時間很少,但是秦昆的一切資料,她都調查過,沒人比她更了解,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局座已經派人去歐洲了。”
“還不夠。”
“萬組長查出了臨江市黑魂教的潛伏人員,今天會接受審訊,三天內會秘密處決。”
“我說了,還不夠。”
“秦昆……”齊紅妝拉住秦昆的手,手掌冰涼,“我聽說,你昨晚很威風的。”
這句話並不能轉移秦昆的注意力。
煙頭燙在自己的手背,秦昆疼的想哭,牙關蹦出八個字:“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秦昆。那是黑魂教,那是拜撒旦教!那是一群惡魔!一群瘋子!他們有武裝、有邪術,歐洲幽靈議會都沒辦法將他們一網打儘!”
自古猛鬼怕兵匪,道士也是一樣。
大兵壓境,軍威如山!任何不可一世的道士、天師,在武裝麵前,也不過是一具塚中枯骨。
東漢黃巾軍、唐朝摩尼教、元末白蓮教、清末太平天國。
無一例外,全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