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牛低著頭,有些尷尬,可憐巴巴地望著疤臉牛。
疤臉牛道:“陰間的藥不比陽間,陽間講究外敷、內補,陰間的藥是烙、拔。把藥烙進陰魂裡,才能把裡麵的雜質穢物拔出來。”
疤臉牛拿著一張狗皮膏藥的東西,狠狠印在王乾胸口,王乾覺得自己骨頭都被摁碎了,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
接著,疤臉牛把狗皮膏藥用力一撕!幾百根頭發一樣的東西,被他從王乾身體裡扯了出來。
那東西比頭發粗一些,還在蠕動,上麵帶著臭烘烘的黏液。
“真惡心……這是什麼?!”
王乾看到那頭發還在往自己身體裡鑽,急忙一腳踢開。
“這是‘穢蠕’,陰體免不了都有這玩意,多拔幾次就差不多了。”
三位女生,看到身體裡拔出來的‘穢蠕’,惡心的無法直視,哪個女人不愛美,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體內竟然有這東西存在?
本以為牛魔街上的‘人雜’是最倒胃口的東西,看到‘穢蠕’後,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陰曹。
惡心歸惡心,不過拔完確實神清氣爽,王乾沉思了一會說道:“秦昆怎麼辦?”
王乾問的問題,所有人都在擔心。
王乾為人邋遢,一直沒幾個朋友,除了鬥宗桃花眼之外,隻有秦昆與自己交好。
回到內陸後,師父不允許他和符宗有所往來。一個天字堂捉鬼師,空有一身捉鬼的本事,無法找到謀生渠道,最後混到流落街頭,隻能去秦昆家裡蹭吃蹭喝。說實話,他很感謝秦昆在他落魄時候收留了他。
王乾精神恢複,渾身貼上了一張紋路極其複雜的符紙,準備去救秦昆。
“太玄符!青竹山的,你瘋了!你現在是陰魂,太玄神宵雷法,能不能劈到陰曹還兩說,而且,這雷法要是發動起來,連你都劈,你準備去送死嗎?”
嬴鳳瑤吃驚不已,這種符是極品符紙,但是流通很廣,許多道門都有,不過這符紙最大的缺點就是——有時候連命魂都傷,非常不穩定。
而且這符紙材料非常難找,隻有雷擊木木芯做的紙漿才能製成,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沒有捉鬼師會用這玩意。
“那怎麼辦?現在那些亡魂殘影,除了我能對付,你們對付得了嗎?贏師妹,不是我小看你,你們空竹寺的‘蛇陀佛林’,在陰曹能發揮出七成都不錯了。”
嬴鳳瑤沉默。
她又何嘗不知道呢,這一界少信徒、寡陽氣,不能借勢,彆說七成,發揮出六成都勉強。
“牛老哥,我這太玄符被陰氣一激,就會發動,你要不送我一程,幫我把外圍的亡魂殘影趕走可好?”
疤臉牛道:“沒問題!”
“我也去!”齊紅妝開口。
“那我也去吧。”雷塵也說道,管秦昆和齊紅妝是什麼關係,這時候救人要緊。
看到他們都表態,嬴鳳瑤鳳眼一眯,冷哼道:“你們就算了,無兵無勢,威煞不成陣,去了反而會激怒那群家夥,青竹山的,我跟著你去吧。好歹我還能困住那個怪潭。”
正院之中,他們突然發現,楚千尋不知何時擺出了燭台,第六根燭台點亮後,燭火映襯著楚千尋的臉。
楚千尋睜開雙眼,秀口輕啟:“秦昆,你還好嗎?”
所有人都看見,楚千尋的麵孔在燭火的映襯下,變得模糊不清。
王乾、嬴鳳瑤二人心中一震:“燭龍算?!”
同一時間,楚千尋的視線已經不在宅院正院,而是到了一處複雜的地方,道路四通八達,周圍卻模糊不清。
這是她的因果線!
楚千尋極力揉著眼睛,發現了秦昆與她在石亭分彆的岔道,找到了秦昆!
“秦昆,你還好嗎?”
石亭裡,外麵亡魂如雲,裡麵卻是風平浪靜,秦昆腦子裡,突然聽到了楚千尋的聲音。
癔症?
秦昆眨了眨眼,發現楚千尋說話時,極其費力。
“大小姐?真的是你?還是我意識模糊了?”
秦昆發現身體沒什麼不適,旁邊的牛猛,似乎也沒聽到楚千尋的聲音。
秦昆道:“我還好,就是暫時出不去,你是怎麼和我說話的?”
秦昆回答完畢,發現楚千尋的聲音不見了。
牛猛一愣:“昆哥,你在和誰說話?”
好吧……我真是幻聽了。
秦昆回過神,盯著前麵的乾屍,饒有興趣道:“不好意思,開了個小差,你繼續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