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閻判!我們出來了!!!”
郭威情緒興奮,看到黑炭頭不開心地縮在一旁,有些狐疑,怎麼回事,出來了還不開心?
“當代陪天的,他怎麼了?”
“哦,大宋亡了,他在神傷。”
“原來如此,那朕的大周江山呢?”
朕?
秦昆一笑,這人還挺幽默,秦昆突然看到包希仁從失落中變得緊張起來,朝著自己在比口型。
口型是倆字,‘彆說’。
彆說?什麼意思?秦昆於是沒說話。
郭威看秦昆也不回答,樂嗬嗬一笑:“八成也亡了,無所謂,我看得很開。”郭威說罷,發現一個問題。
“咦,當代陪天的,你的陽身呢?”
郭威思維很跳脫,正問他的江山,突然話題轉到自己身上。秦昆為之一愣,反應過來時摸了摸自己,突然間,好像丟了一件最為重要的東西。
我的……陽身呢?!
剛剛頭腦一直昏昏沉沉,秦昆沒有注意,現在才注意到,自己竟是一隻陰魂!
郭威看到秦昆雙目失焦,安慰道:“應該是天諭搗的鬼,彆急!”
彆急?
大哥,能不急嗎,彆人都是魂兒丟了,我是身子不見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副鬼樣子?
黑炭頭似乎從大宋滅亡的悲傷中回過神來,湊過來道:“之前我走陰時,回來也經常找不到身子。最後發現是我娘給我背去跳大神那裡了。你要不去周圍神婆那裡看看?”
秦昆哭笑不得。
你還有這故事,我是佩服的……但現在不是講笑話的時候。
“無量天尊無量天!無量天眼看世間!”
秦昆豎劃額頭,天空中彌天巨眼俯瞰世間,腦海中的畫麵卻一閃即逝。如同電腦黑屏一樣,秦昆茫然。
腦海中的係統,天眼術仍然處於能用的狀態。
可是天眼術……失靈了……開眼隻持續了一刹那,就關上,秦昆萬分不理解,什麼情況?自己參加南宗道會時,陰魂離體還能用啊,怎麼現在用不了?
郭威道:“這裡陰氣逼人,你剛施展的是道術,非鬼術!沒有肉身陽氣的供給,根本無法施展!你的陽身八成……咳咳,我說句不怎麼好聽的,你要挺住。”
秦昆豎起耳朵,準備聽那句不好聽的。
黑炭頭連忙打斷:“彆說話!來人了,陽氣很重!我們三人都是鬼身,先避一下!”
三人迅速起身,湊到壁畫旁,擠開旁邊看壁畫的小鬼。
“黑炭頭,這事不去告訴他嗎?他道術無法施展,陽身八成切斷了聯係,也就是說……”郭威聲音極低。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黑炭頭白了郭威一眼,再也不理。
外麵的院子,率先走入一個人,月白僧衣、僧鞋,光頭的模樣,正是不戒和尚。
“我寺籍籍無名,香火尚可,南來北往許多名士耆宿,一來觀畫,二來觀石,敢問檀越目的何在?”
夜晚安靜,不戒和尚聲音不小,秦昆聽的一清二楚。
這句話,好熟悉……
不戒和尚身後的人,中氣十足,麵對這股肅穆的佛氣,不卑不亢:“觀石,我知道在哪。”
不戒和尚聞言一笑:“嗬嗬,既然這樣,貧僧就不陪你了。佛前三炷香,檀越可舍得?”
不戒和尚對麵,是一個年輕人。
20多歲,身材勻稱挺拔,眉宇間帶著野性,氣血蒸騰,他那雙眼睛,漆黑明亮,又顯得有些深邃。
那個年輕人背著一個背包,從包裡掏出幾遝冥幣,遞了過去:“禮薄心誠。”
不戒和尚微笑著收了香火,踏步離開。
不戒離開,那個年輕人明顯鬆了口氣,開始打量周圍。
那副麵孔轉向這邊時,秦昆瞪大眼睛:“這人是……我?!!”
一雙手迅速捂住了秦昆的嘴。
秦昆發現,是黑炭頭。黑炭頭一股冷厲的寒氣打入秦昆身體,改變了秦昆的氣息。
“噓……那人不是你。”
不是我?!
“那人確實不是你。”
郭威一道鬼氣同樣打入秦昆的身體,改變了秦昆的氣息:“這個寺廟的時間線亂了,他的命格和你不一樣!”
郭威的雙眼,變成了兩團青光,深邃的可怕,眼底的最深處,倒映不出秦昆的模樣,而是一條龍在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