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招待所,一位外國佬翹著二郎腿,很舒服地坐在彈簧沙發上。西裝考究,裁剪非常合身,皮鞋鋥亮,渾身上下透漏出溫和的氣質。
外國佬身後,幾個墨鏡保鏢站在那,在溫和中又無形增加了一種壓迫感。
“蔣先生,很高興和你合作。”
外國佬對麵,是一個30左右的青年,青年姓蔣,叫蔣正聲,隨著改革開放,一些人紛紛下海做起了生意,蔣正聲也不例外。
借著人脈關係,蔣正聲組了一支專業的施工團隊,營建中小型建築為主,同時經營建材生意,在臨江市,算得上黑白通吃。
這年頭全國各地都在發展,建築生意剛剛起步,蔣正聲手下多,工作精細,很快壟斷了臨江市的大小生意,今晚正在應酬的他,突然接到一封邀請函,雇傭他們團隊接手一個項目,錢給的很多。
於是蔣正聲帶著幾個跟班來到招待所,見到的就是麵前的外國佬。
“威靈頓先生,很高興你能看得上蔣某。但是這個合作,我們還得商量一下。”蔣正聲微微一笑,將合同推了過去。
外國佬有些訝異:“哦?蔣先生在擔心什麼?”
蔣正聲道:“威靈頓先生明知故問,您既然自詡華夏通,應該知道城隍廟一帶,是我們市民極其看中的地方。雖然現在不提倡迷信,但城隍廟建了幾百年,曆史悠久,你說拆就拆,我不信哪個官員敢和你簽這種合同。”
外國佬嗬嗬笑道:“蔣先生顧慮太多,可不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你賺錢,我掏錢,這就是生意,合同是真的,簽字批文也是真的,錢也是真的,這種很容易被證明的事情,我覺得蔣先生沒必要懷疑。”
外國佬打了個響指,一個管理土地批文的大官走了進來。
蔣正聲一愣,站了起來:“趙主任,您真要把城隍廟拆了?是不是考慮一下?”
趙主任眼鏡反光,神情有些木訥,但口氣淩厲:“我做什麼決定,還得給你打個報告嗎?”
蔣正聲被當眾嗬斥,麵子上掛不住:“我……嗬嗬,當然不需要。蔣某僭越了。”
窗外,秦昆站在一棵樹上,眼睛眯起:“催眠了?”
那位趙主任眼神渙散,分明是被催眠或者中了幻術的征兆,北派鐘家,最擅長這個,秦昆也見過一些中了幻術的人,和趙主任的表情一模一樣。
怎麼搞的,這群外國佬手段太惡劣了,用這種方式拿批文,準備拆城隍廟?
秦昆雙眸聚焦,看著屋子裡的外國佬,不斷回憶起當年在香港和鋼牙佬談生意那個外國人。
那個外國佬和鋼牙佬談完生意,當晚就出事了。
刀疤豪被殺,鋼牙佬的幾個小弟被殺,如果不是自己誤入蜃界,估計鋼牙佬也被人搞死,秦昆心中一動。
今晚,難道他們有大動作嗎?這幫人到底想乾什麼!
屋子裡,蔣正聲站起,欠了欠身:“威靈頓先生,家母信神,小時候在下得過大病,是家母去城隍廟求神三天三夜,大病才好的。雖然我不怎麼相信,但是家母說過,舉頭三尺有神明,城隍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讓我拆城隍廟,蔣某做不到,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蔣正聲帶著幾個跟班,走了出去。
沙發上,外國佬低頭看著自己的戒指,嘴角一挑:“華夏有句成語,叫不識抬舉,這人就是個不識抬舉的人。切西婭,kill him(宰了他)。”
一位戴著墨鏡的女人點點頭,轉身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