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評價,秦昆覺得一點都不中肯。
秦昆也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
似褒又貶,還是一個生死道的前輩。
不過,聶雨玄的意思秦昆聽懂了,聶胡子在說,自己處理不了複雜的局勢。
深吸一口氣,秦昆沒有狡辯。
一頓飯吃完,聶胡子背著一個雙肩包離開。今晚的火車,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街邊,秦昆眉頭緊鎖,看著出租車絕塵而去,心中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
周漁生鮮館的街角,兩個老頭站在那裡。
一個老頭身材高大魁梧,不怒自威。
另一個年紀偏老,好似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
“景師弟,你真讓雨玄這孩子再回關東嗎?我占卜了三次,他的下場,可能都不會太好。”老道士憂心忡忡,開口道。
“楚老仙,我們鬥宗弟子多,你管得著嗎!!!”魁梧老者瞪了道士一眼,看到聶雨玄上了出租車,轉頭離開。
老者眼圈通紅,虎目含淚,當初聶雨玄在關東殺瘋了一樣,殺了幾十條人命,那是被邪術傷了腦子,靈偵總局本來要將他秘密處死,但師叔葛戰費力保下了他,從此領命在白龍寺無償坐鎮十年。
這是他的大弟子啊,是鬥宗年青一代的大師兄啊,相比起李崇,聶雨玄才更像景三生的兒子。
拿起電話,景三生在猶豫,還是撥了個號碼。
“喂,馮羌。”
燕京,靈偵總局,地下辦公室內,桌子後麵坐著一位製服中年人,黑色的製式服裝,區彆於任何一個編製單位的打扮,男子的眼睛隱藏在黑暗之中,一雙鐵靴搭在桌子上,接到這個電話,一點也不意外。
“景三生,很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不知道今天,有何貴乾。”中年人的聲音很輕鬆,仿佛嘮家常一樣,可是口氣,並不親近。
“關東那邊還有什麼任務,我可以幫忙。”
“哈?”製服中年人把玩著桌上的拳套,意外道:“這個當初連他師叔的話都不聽的鬥宗首座,這個當初死活要離開靈偵總局的江湖道士,居然要為我們靈偵總局做事了?哈?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你知道的!我要我徒弟平安!”
“那不可能,每個人都有使命,能被稱為使命的,都會麵對未知的危險。”
“馮羌,我們是道士,聶雨玄是給你們平匪事的!他們有槍!”
“他也是我們靈偵總局的組長,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他開特權?!”
中年人冷笑:“景三生,十年前,你大弟子殺了多少條人你不清楚嗎?我看在葛戰的麵子上,幫你壓下來了。六年前,你兒子在南嶺殺了多少人你不清楚嗎?我看在葛戰的麵子上,也幫你壓下來了。你現在是想保聶組長在關東立足吧?但是葛戰的麵子已經用完了,你憑什麼跟我提條件?”
景三生握著電話的手,指節發白:“他們殺的是誰,你不清楚嗎?”
“就因為我清楚,他倆現在才沒死!你懂不懂?”馮羌大聲吼道,“你以為靈偵總局我說了算嗎?我家老爺子和楊慎是一代人,他是靈偵總局的開山元老,自詡國士,連你師叔都不放在眼裡,我能怎麼樣?!”
景三生啞口無言:“但……雨玄是坐鎮在明處,肯定會有危險,那是你派去的活靶子!!!”
“哼!他要過自己的心魔,是自願當餌的。我管得著嗎?”馮羌冷聲道:“歐洲幽靈議會已經傳來消息,那邊大亂,死傷過600。我現在什麼不求,隻求華夏平平安安到我退任。景三生,給你一條路,做到了,我動用關係,調武裝力量,幫你徒弟。”
“你說。”
“關東一代靠俄羅斯邊界,幾個大和陰陽師和一些地下活躍的軍火商有染,目前欠人命債11條。我的要求,順藤摸瓜全殺掉。還有他們的家人,告訴他們,這是靈偵總局的報複!”
中年人說完,掛了電話。
景三生沉默地站在原地。
表情苦澀,眼底還有一抹比聶胡子更震懾人心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