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攥著茶杯的手突然一緊,驟然間,一股煩躁的心情升起:“趙道士,靈偵科死了這麼多人,我過來是平事的,不是來跟你談什麼禮數。趕快走,彆鬨得大家不愉快!”
旁邊的黑婆陰陰一笑:“秦小子,稱你一聲當家的是對扶餘山的尊重,你以為麵子是給你的?這樣,婆婆我最近剛好有時間,你許諾婆婆些無用的金銀,婆婆便出手幫你,如何?”
“婆婆?”秦昆嗤笑一聲,“照照鏡子去,我需要你那點微末伎倆來幫忙?還給你錢?”
忍住沒說一些過分的話,已經是看在她能來飯局給自己麵子的份上了。她居然好意思談錢?
“狂妄!”黑婆臉色一變,老太婆的法令紋本來就深,拉下臉時,陰沉的能滲出水來。三角眼死死盯著秦昆的臉,口中念念有詞。
“膽敢瞧不起婆婆,吃我草頭律令!”
“荒草荒墳立法身,鬼傀白骨飛陰塵,五陰刺草生磷火,野塚敢留未亡人!”
黑婆念著法咒,突然臉龐一分為六,靡靡之音將灌入所有人耳膜,包間瞬間一變,成了一處荒草叢生的墳地。
每個墳頭,紮著一個草人,像是麥田裡的稻草人一樣,血漬斑斑,白骨為基,稻草為身,臉上貼著一張紙,血紅的哀愁表情,同時張牙舞爪地撲來。
嗚嗚嗚地哭聲忽近忽遠,幾十聲“我死的好慘啊”此起彼伏,從稻草人的嘴巴中發出,普通人聽了,定然覺得毛骨悚然。
荀老爺子、二位酆都門客、倉一道長、黃鼓和尚警覺這老太婆法術高深,竟然刹那間將所有人拉入蜃界,精神力強的一塌糊塗!
飛水山趙無眠讚許道:“黑婆的墳頭鬼草令,果然厲害!小輩,今日給你個教訓,這就是你輕慢前輩的下場!”
趙無眠冷眼旁觀,其他幾人有心幫忙,也礙於鬥法規矩,不能上前。
黑婆既然主動出手,那就代表向秦昆邀戰,徒然插手,會和草頭寨結怨,江湖恩怨最多,都是霧州本地混飯的,冤家宜解不宜結。
沒人幫忙,秦昆也無所謂。
站在那裡,陰風拂麵,吹的人還有些冷。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種道術,在十死城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比這種還唬人的多了去了,這就是鬥法?
嘁,雕蟲小技。
“剝皮何在!!!”
對方要挑釁,無論是為了證明一下她的實力,還是為了出手教訓自己,秦昆覺得這個黑婆還不夠資格跟自己動手。
冷風中,一聲大喝,身後,一尊血屍出現。
那血屍,陰氣濃鬱,披著人皮,乍一現身,倉一道長、黃鼓和尚驚駭頓喝:“何方邪祟?!”
陰風倒灌眾人,剝皮的鬼氣太強了,在這種蜃界裡,也不需要掩飾,直接釋放出來,鬼將級彆的靈力波動,凝實成一個實體,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打量著周圍墳地的稻草人。
“主子,誰在這班門弄斧呢?”
剝皮自從晉級鬼將,寄生鬼術就更進一步,本來就是剝皮萱草而死,體內塞的草已經成陰,不知道比這些稻草人高多少級。他一看到周圍竟然全是稻草人,心中一樂,這是自己天然的主場啊。
秦昆現在時間可不多,懶得跟剝皮閒聊:“我一會有事,趕緊把這些東西解決掉。”
“好嘞。”
剝皮咧嘴一笑,發現不遠處一個老太婆的氣息,和這些稻草人身上的氣息很像,於是清了清嗓子。
“都跪下吧。”
噗通——
幾十個稻草人,先後跪在地上,像是朝拜一樣,隨著它們跪地,那個老太婆突然噗地吐出鮮血,暈倒在地。